第047章 马氏私心[第3页/共4页]

林言之向来瞧不上本身这个唯唯诺诺的兄长，内心不平，语气更加轻视：“娘亲，你能别这么自欺欺人吗？二兄本年几岁了？十九了！我们镇上，哪家儿郎这个年纪还未曾婚配？还不是别人家凡是前提好点的娘子都瞧不上我们二兄。边幅只能算周正，倒是浅显，咱家固然还算敷裕，倒是庶族，更别说前几年的三次登高雅集策论二兄都没有入品，都这个年纪了，连个傍身的芝麻小官都没有，也向来不管地步，吃喝靠的都是家里。谢三娘多么贵女，二兄就是给她做僮子，也许人家还嫌弃呢？”

林言之忙低头道：“五郎知错了。”竟然乖乖地伸出了右手手掌。

若定时下礼节，他如许的行动是很失礼的，但是，他的举止萧洒天然，浑然天成，让人生不出涓滴恶感。

秋姜在一个空着的小室内换了鞋袜木屐，接过婢子递过来的戒尺，在手中悄悄拍打了一下。那婢子甚是乖觉，忙为她打起竹帘，轻声道：“娘子缓行。”

秋姜绕过西屋的水池时，却听到塘边有人吹笛。她正欲走近谛听，却发觉天空降下了霏霏细雨。岸边假山林立，松枝倒挂，细雨蒙蒙中模糊有一淡青色的人影临风而立，长袖翩翩，纤腰束素，衬得身形更加矗立苗条，甚为风骚曼妙。秋姜渐渐走近，目光超出垂条而下的柳枝，只瞧见如玉般清冷冷酷的侧脸。

笛声又起。

秋姜选来选去，还是选了那一对牛角雕花钗簪上，只在左边发鬓插了两朵海棠点珍珠绸花。

皆是不敷为外人道的。只能领悟，没法言传。

这几日在西坞林家暂住，秋姜的日子过得倒是舒畅。这日下榻，她见天涯云霞漫天，如火似燃，便用妆笔自行调色，对着铜镜在眉心画了一朵五瓣梅。如此一来，这十字髻便有些不调和了。她想了想，拆散了鬓发，取下假髻，转而在发顶正中挽了一个灵虚髻。

林进之内心的苦涩不竭伸展，头低得更低了。

一曲闭幕，此人侧转过身来，竟是一个眉心染红的少年郎。秋姜再次走近，才发明那是一颗与生带来的朱砂痣。

她语气熟络，仿佛她的长辈似的。秋姜内心不喜，但伸手不打笑容人，便只含了丝矜持的笑意，微微点头，笑道：“统统都好，劳阿妪照顾。”

马氏有点恨铁不成钢：“为娘方才见到谢家三娘子了，为何你们不与她一道出来呢？她是高门贵女，结识一二，对你们有百利而无一害。”

林进之呆愣着神采，更加不明白她为甚么活力，不过他逆来顺受惯了，对这个母亲又非常害怕，当下便低头不出声了。

有婢子跑着过来给二人打伞，谨慎翼翼地将他们引到东面高处的廊檐下暂歇。雨越下越大，小丫头一脸地在檐下不时张望着，一脸焦心，又不时转头看看他们，欲言又止。

秋姜微微点头，充当着夫子的事情巡查起来。进了第一个小室，她便见一个少年郎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，不由轻嗽一声。

“乡野小曲，不敷挂齿，恐见笑于风雅之家。”他的声音温润如玉，却暗含几分沙哑的沉郁。

林瑜之道：“女郎端丽贵重。”

这是建在沟渠上的屋室，摆布各有八间，每间不过尺寸见方，内置桌案草席，仅供一人跪坐学习。中间则是几丈开外的水池，莲叶田田，芙蕖映水，中心更有一方水榭平台，四周八方用建在水池中的木桩连接通行，水榭上安排着桌案和文房四宝，那则是先生或者给诸子讲学的父老地点之地。每间小室四周皆用竹帘垂挂遮挡，秋姜只能模糊瞥见几个恍惚的人影。今早在这学习的，约莫有五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