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0章 上元佳节[第1页/共3页]

那小贩嘲笑，从衣衿内取出一个紫色的锦盒，翻开给世人看。红色的锦缎布帛上，竟然是一颗巨大的东珠，光彩灿烂，耀人耳目。

秋姜收了檀扇，以扇尖微微挑起她的下颌，轻浮一笑：“小娘子亦是仙颜，嫁与郎君可好？”

因着人流浩繁，商贾小贩络绎不断，秋姜又走得快，过了会儿转头看，发明身后已经没了青鸾和锦书的影子。

上元佳节是大节，三元之首，以是普天同庆，这天早晨打消了宵禁，坊间也不设栅栏，通畅无阻。路上人来人往，大街冷巷张灯结彩，高门院内传来祭奠的撞钟之声，外有小儿玩耍，沿街都有赏灯猜谜的摊设，好不热烈。这还是在外坊，不知内坊又是如何一副盛况？

正月十五，初春将临，轻风中仍有寒意。出门前，秋姜让青鸾给她换了名流常着的大袖衫，头顶漆纱笼冠，腰间悬佩，手中檀扇，脚下蹬了重台履。

小贩道：“没钱就滚。”

秋姜如何也想不到，随便出来插手个上元灯会就碰到了皇族贵女。

小贩愣住，更听得身边有人倒吸寒气的声音。

他仿佛方才入城，还戴着北地用以遮挡风沙的帷帽，玄色的皂纱下辨不清端倪，迟重的灯影里，只要娟秀的下颌若隐若现，唇角略扬，约莫含着一丝曼妙的笑意。

那大汉吃了亏，逃得踪迹也没了。

画时圆，写时方，冬时短，夏时长。

秋姜悠然得意，高兴地紧。

“如有猜出此灯谜者，可得吾家传之宝。”桥底下有人高喊。

秋姜在一旁听得凛然，汉化迁都后，很多鲜卑族姓氏改成汉姓，以洛阳地点河南郡为郡望，河南元氏、长孙氏、源氏、宇文氏、于氏、陆氏、窦氏等家属由鲜卑贵族摇身一变成为汉门世族。

那是个身量苗条的年青人，身着红色束袖的貂毛滚边覆绢纱锦衣，肩宽窄腰，背脊矗立，手里牵着匹玄色的骏马，通身竟无一丝正色，神骏非常。那马儿仰着傲岸的头颅缓缓踏来，也不正眼瞧人，只悄悄一甩尾，便抖去了一起疾行时道上感染的灰尘。

等人潮散去，青鸾和锦书好不轻易找到她，见她只是浅笑地望着人流散去的方向，锦书不解道：“娘子在看甚么？”

四周倒抽寒气之声不竭传来，刚才还要拜别的人群又迫不及待地集合过来。

远处灯影下，那年青人勒马回顾，也不搭话，只是望着她远远地笑了笑，回身没入了人海里，再也看不到了。

世人不由自主让开一条门路。

“三郎真是俊朗。”青鸾在一旁笑话她。

那小贩高低打量他，拧着眉道：“既然入城，何不除下帷帽？藏头露尾，必是宵小之徒。”这东珠本是他阿母赐赉之物，奇怪非常，他如何舍得就这么给了不了解之人呢？

她并不惶恐，却有些担忧那两个小丫环出事。青鸾慎重，倒罢了，如果锦书和她失散，那真是要出事。内心想着便撑起灯笼，朝来时的街巷沿路找寻二人。

这趁夜入城、策马而来的竟然是如许一个俊极无俦的后生。

这时候，呆愣中的人群才沸腾起来，疯了般朝他分开的方向簇拥而去，真有古时候“掷果盈车”的盛况。

那小贩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，抱肩道：“先交纳保金百铢。”

间隔相约出游的日子还早，上元佳节却到了。

秋姜望去，发明那是一个猜灯谜的摊头，不过范围比路上她走来看到的都要大。小贩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，身着短衫垮裤，头顶毡帽，一双丹凤眼斜挑着，环顾四周，目光活络，很有些自大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