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洗尘[第2页/共3页]

“慕大人，你可终究到了，让我们等得好苦！”

上了酒菜后，慕枕流面前的杯子便不竭地空了又满，满了又空，局丞等人起先还敬得非常有分寸，喝开以后，一个个脸红脖子粗，捋着袖子和慕枕流干上了，就差没有掐着他的脖子往下灌。

“慕大人一起舟车劳累，辛苦辛苦。”

慕枕流看出两边不太对于，体贴了几句，也没有强求。

堂中静了静。

慕枕流道：“廖大人呢？我要与他办交代！”

两人把臂进屋，一个热忱弥漫，一个谦恭有礼。

慕枕流俄然道：“不知廖大人现居那边？”

世人这才笑开来，连声道是。

慕枕流挣扎了一下，展开眼睛：“嗯？这是甚么处所？酒呢？局丞大人呢？”

局丞一边斥责他“胡言乱语”，一边跟着其别人哈哈笑起来。

“哎呀，慕大人新官上任，廖某有失远迎，恕罪，恕罪！”老掌局年约五十来岁，方脸短须，红光满面。随他走近，浓烈的酒气劈面扑来。

将近中午，局丞聘请慕枕流去城中的华悦楼，为他拂尘洗尘，同业的另有五位室令，老掌局借口清算交代公文，一口回绝。

慕枕流被敬的没法，三分醉意就装出了七八分，再一轮以后，直接往桌上一趴，谁推也不睬了。

慕枕流新官上任，不免要说几句知心谦善的话：“慕某初来乍到，局中事件还要仰仗各位多多提点啊。”

马车的表面固然简朴，用的倒是上好的黄梨木，慕枕流长年在沈正和家中收支，天然识得，如许的木料莫说一个六品局丞，就是五品的掌局，也绝对舍不得拿来当马车。

老掌局这才放下茶杯，微微一笑道：“慕大人不必多虑。廖某搬离官邸久矣。”

“慕大人？”

牌室令人如其职，长脸宽腮，发言也是硬邦邦的：“慕大人是大人，我们是部属，只要慕大人提点我们的份，那里有我们提点慕大人的事理。”

老掌局摆手道：“老矣老矣！告老回籍，告老回籍，既告老，即回籍啊。”

装醉的慕枕流：“……”

目睹着半个脑袋出来了，慕枕流忍不住又挣扎了一下，身上的桎梏当即消逝了。他身材一轻，就落入一个清爽的度量中。

慕枕流搭着他的手坐稳，笑道：“局丞的这辆车可有些光阴了。”

局丞道：“不如，放到香满园。”

局丞刚松一口气，就见慕枕流一屁股坐在马车车辕上，然后四肢并用地朝车厢里钻出来。

“慕大人！”

局丞道：“先找个堆栈安设慕大人吧。”

慕枕流笑着拱手道：“廖大人客气。”

平波城军火局范围虽小，却五脏俱全，下分弓室、弩室、甲室、牌室、杂室等五室。

五位室令仓猝站起：“慕大人客气。”

局丞道：“等会儿就办，等会儿就办。”

慕枕流拿沿路的民风情面随口讲了讲，才将氛围和缓返来。

“不成不成。”反对的是喝酒前话很少，喝酒前嗓门很大弩室令，“平波城那些肮脏堆栈，那里是人住的！慕大人去了，难道当不成人了？不成不成！”

人未到，声先至。

存放？

局丞道：“官邸还未打扫。”

慕枕流：“……”为何你也用“放”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