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[第1页/共3页]

老夫人接过碗粥，一手拿勺舀了一点，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，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今儿这粥煮得烂。”倒是俄然想到了甚么，她就这么叹了口气，道，“本日是会试头日，想到我儿要在那贡院里接连吃几天苦，我这内心头……”这话说的，竟然连声音都哽咽了。

“甚么！”老夫人一张脸顿时煞白，继而变得乌青，再最后便是因肝火而涨得通红了。她的胸口一起一伏，咬着牙一字一句再次确认，“这是……真的？”

大夫人则背着老夫人悄悄地翻了个白眼。然后，她眼睛一亮，像俄然发明甚么似的叫了起来：“哎，弟妹呢？这都多迟早了，她如何还没来！”

杏子道：“女人被吵醒了呢！倒没哭。看来是不怕的。”

晨昏定省甚么的，这在陈家是必然要做的。除非，有甚么特别的环境。

翠儿目睹着陈初兰屋里亮着灯，晓得陈初兰定是醒着，才边跨进门里，边抬高了声音对杏子道：“姨娘把稳女人被吓着，使我过来看看。女人没事吧？”

陈初兰说的前院，指的是张姨娘住的处所。如果她没听错的话，那声锋利的惊骇声，就出自于张姨娘之口。

早早过来服侍的大儿媳妇大夫人郑氏，从边上小丫环手上捧着的方盘里，拿起一碗红枣珍珠粥，端到她的面前。

杏子将她送到门口。“翠儿姐姐，前院那边……”她毕竟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
夜深人静，陈初兰睡得极其苦涩。固然是个穿越者，可她现年的身材也不过五岁罢了，早在她的姨娘坐在边上就着油灯绣帕子的时候，她就窝在被子里，眼皮一点一点地重去，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境。小孩子睡得普通都比大人早。

陈初兰这才再次听话地把双眼闭上。

倒是俄然，一个惊骇的尖叫声刺穿吼怒的北风，划空而来。紧接着，怒喝声，叫骂声，告饶声一并交杂在一起，令人讨厌地把人从睡梦中硬拉了出来。

陈初兰听得翠儿那抬高了嗓子的声音，开口道：“翠儿姐姐，我还没睡呢！”

翠儿这才掀了帘帐，走到她的床前。她细细看了陈初兰好一会儿，笑道：“女人精力着呢！这多晚了，快睡吧！”说着，还伸脱手来帮她紧了紧被子。却绝口不提刚才前院俄然产生的事。

外边天寒地冻，屋中暖和温馨。想必任是谁都不肯从被窝里爬起来吧。

确切恰是她们说话间，前院那边的喧闹声垂垂小去，很快就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。

丫环冬梅为她戴上抹额。

倒是翠儿一指在她脑门上重重点了一下，警告道：“这件事你就当甚么都不晓得！烂都要烂死在肚子里，晓得吗？！莫要胡嚼舌根！不然死都不晓得如何死的！”

这是仲春，初春。

接着，一个身穿褐红色棉衣，下着暗紫色裙子，头上插着一根金钗的中年妇女急仓促地出去了。她先是给老夫存候，然前面有难色地请老夫人挥退世人，最后，在老夫人莫名迷惑的目光中，走上前去，凑到老夫人耳边，轻声低语了几句。

“翠儿姐姐。”杏子翻开门，仓猝将她迎出去。

“句句实话。”钟妈妈道。

杏子深吸口气，回身进屋，“吱呀”两声，将门合上，接着“咔哒”一声，把门闩好。

“姨娘睡着呢！女人也睡吧！”

“老夫人，二夫人派钟妈妈过来了。”一个丫环掀帘出去禀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