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人生忽如寄(2)[第4页/共4页]
串子举起手,“我压根儿不敢正眼看他,是真甚么都没瞥见。”
小六拿了帕子给他擦汗,“你先歇息一会儿,等鸭子汤好了,我们再吃点鸭汤。”
男人乖乖地坐到了一边的石阶上,渐渐地扯开甘草,掰了一小截放进嘴里。一样是吃甘草,可他的行动恰好很高雅清贵,让人感觉他吃的不是甘草,而是神山上的灵果。
老木在前堂叫:“小六,有病人。”
小六的视野一向跟着他的手动来动去,可看着看着俄然扭过了头,用力地啃着鸭脖子,收回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男人低垂着眼,一只手按在榻上,支撑着身材,一只手摁着腰上的浴袍,手指枯瘦,显得非常长,新长出不久的指甲透着粉嫩嫩的白。
男人抿着唇,柔弱的指紧紧地抓在窗台上,泛出青白,半晌不说话。小六正要笑,男人抬眸凝睇着他:“听!”清澈黑亮的眼眸好似两团火焰,要把阿谁“听”字烙印到小六心底。
一个月后,叫花子喉咙里的伤好了,开端能本身吞咽,但统统已成风俗,每天喂药喂饭时,麻子仍然风俗于端着碗,站在院子中,冲着前堂大呼:“六哥——”
小六一人给了一巴掌,“我们的名字那里不好了?”
小六冲麻子和串子的屁股各踢了一脚,哼着小曲,跑出去看病人。
串子也说:“是啊,是啊,重新想一个,想个和六哥的名字一样好听的。”
麻子为了叫花子将来不会因为名字痛恨他,要求道:“六哥,好歹重新想一个吧。”
小六转头,大声说:“叫花子,从明天开端你就叫叶十七。”
或许因为身上狰狞的伤疤每一道都是屈辱,男人一向半仰着头,淡然地闭着眼睛,没有去看本身的身材,只是拿着麻布搓洗着身子,从脖子到胸口,又从胸口渐渐地下滑到了腹部,垂垂地探入双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