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眉间心上，无计相回避(1)[第4页/共6页]

在没有进殿前，小六一向很严峻，变态地沉默着。可此时，他反倒泰然自如，笑看着俊帝，任由俊帝打量。

颛顼站了起来，对十七说：“好好照顾她。”

颛顼眼中疑云顿起，手悄悄地颤着，酒水倾泻了一身，他都没有发觉，只是盯着小六看。

半晌后，俊帝对十七抬了抬手，表示他起来。

小六笑道：“随口一说罢了，待会儿归去再吃吧。”

小六和十七两人背靠着廊柱，坐在龙须席上乘凉。十七腿上放着一个水晶盘子，内里放着山竹、荔枝、枇杷、龙眼……各色百般的生果。十七剥开一个龙眼，递给小六，小六说：“不要。”

“站住！”

俊帝盯了小六一瞬，一言未发地和颛顼分开了。

但是在华音殿内，他的旨意无处不在，只要小六说过喜好的，必然会呈现。有一次俊帝问小六“最喜好甚么”，小六无耻地答复“最喜好钱，最好每天能躺在钱山上打滚”。第二日，小六起来时，就看到天井内有一座钱山，不是珠宝，也不是玉石，就是实打实一枚枚的钱，堆积得像山一样高。

忽而间，有鸟鸣从天空中传来，一只玄鸟爬升而下，落在小六身边，身子前倾，头往下低，仿佛在给小六施礼，又仿佛聘请小六摸它的头。

比拟颛顼的失态，俊帝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，“我看不破他的幻形术，并不晓得他究竟是谁。”

十七把小六悄悄地放下，叩拜施礼，“草民叶十七拜见陛下。玟小六腿上有伤，不便施礼，请陛下恕罪。”

就在朝晖殿的侧殿用膳，屋子不大，几人的食案放得很近。俊帝坐了主位，颛顼在他左下方，小六坐在他的右下方，和颛顼相对，十七坐在小六下方，便利照顾小六。

“我啊，甚么都喜好吃，正菜最喜好吃烤羊肉。”

小六越退越快，它也越走越快。小六颠仆在地上，玄鸟却觉得小六是和它玩，欢畅地叫了一声，收拢翅膀，躺在地上打滚。打了几个滚后，它又伸长脖子，探着脑袋，凑到小六身边。

“是。”酒保退出去，传召晚膳。

一日，气候非常酷热，十七陪着小六走到漪清园，小六满头都是汗，脸颊也被晒得红十足的。

小六忽而一笑，“甚么味道都成，乡间人不挑。”

她喜好从华音殿走到漪清园，却从不进园子，只在园子外的树荫下歇息一会儿，再从园子渐渐地走回华音殿。

小六扭过了头，闭着眼睛，“不疼。”

和小六了解以来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地在脑海里回放。

小六的脸埋在他肩头，泪落如雨。

另有那一次又一次的雪夜对饮……

小六歇息了一会儿，对十七笑道：“归去吧。”

小六把水壶放到一旁，等着吃小玉瓜。

十七对俊帝施礼，俊帝道：“你送小六归去。”

他命令对她动用了酷刑，让她的双手骨肉分离，本算结下了大仇，可她以身护他，搏命相救。他却思疑相救是为了施恩，只是一个诡计的开端。

十七抱着小六直走了出来，幽深的殿堂内，正火线放着一张沉香榻，榻上坐着一个白衣男人。那男人五官冷峻，有若极北之地的冰峰雕成，面貌并不算老，约摸三十来岁，可乌发中已经异化了很多白发，难言的沧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