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惊魇之后的来客[第2页/共3页]

目睹日头偏西，估摸将克日央（未时，13时至15时）时分了，东闾氏见女儿靠着凭几，眼睛不断眨巴，心知她是困了，便柔声劝她回内寝歇息。

看了好一会儿，霍幸君始终没出声，东闾氏不解地移开简册，却见女儿神采凝重地在想着甚么。

目睹瞥见显姬这番姿势，霍幸君不由满心讨厌，若非顾忌着本身也有身孕，不能口出恶言，她还真想替母亲痛骂一通。

霍幸君闻言便伸手禁止母亲：“不要。阿母，长安城中现在那里能沾巫字？”

羊乳虽是润心肺、补肾气的好东西，何如膻味太重，霍幸君不忍拂母亲的意义，也不想让她更担忧，好轻易饮尽，又不得不强按捺下呕逆的感受，为了转移重视力，便赶紧对母亲道：“阿母，阿翁的信呢？让我再看一下。”

上官安信上只是问候老婆，又丁宁叮嘱了一番本身保重的话，并没有甚么意义，霍幸君看完便让婢女将简册与信囊收好，底子没往心上去。

想通透了，霍幸君便把显姬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，亲亲热热地与母亲说话，陪着母亲措置家务，东闾氏天然欢畅，叮咛奴婢将新摘的蒲桃（葡萄，《汉书》作蒲桃）洗净送来，给女儿尝鲜。霍幸君初妊，正馋酸物，这几日恰是蒲桃开端采收的日子，她几近是将之当作主食，待奴婢奉上食案，她开高兴心肠吃着蒲桃时才想起还没有看自家夫君的家书，赶紧让婢女拆了信囊，将信简在案上展开。

注2：家君，家父，《易·家人》：“家人有严君焉，父母之谓也。”后因称己父为家君。汉刘歆《西京杂记》：“家君误棋以献。”

固然是内宅妇人，东闾氏对水衡都尉江充奉诏治巫蛊的事也不是不清楚。

霍幸君撇撇嘴：“那是阿母心善。”一个奴婢，便是得了主君的宠幸，有了孩子，也没资格让她叫一声“庶母”的。

注3：《二年律令·捕律》：“奴婢为善而主欲免者，许之，奴命曰私属，婢为庶人，皆复使，及筭事之如奴婢。主死如有罪，以私属为庶人，刑者觉得隐官。所免不善，身免者得复入奴婢之。其亡，有它罪，以奴婢律论之。”

东闾氏无法地看了女儿一眼，随即正色对少妇道：“你也不是第一次有妊，莫非还要我派人再教一次宜忌诸事？”

倒也不满是欣喜之辞，不过是惊魇，心神平静了，天然也就无事了。

看着女儿一脸不甘不肯的无法神采，东闾不由莞尔：“是母亲不好。有妊时本就比平素更易起火。好了，不为不相干的事气坏阿母的外孙……”

嫁为人妇也很多年了，上官安年青，又是独子，最爱风liu，小妻、御婢有多少，她都懒得算了。这些事理，霍幸君不是不懂，只是，看着显姬在母亲面亲也摆出那副楚楚动听的模样，她便感觉恼火。

“幸君……”

见女儿的神采垂垂好转，东闾氏才稍稍放心，却还是强令女儿饮了一杯温热的羊乳，以宁心静神。

“何事？”东闾氏留步，话音不由带出了几分不耐。

“张贺？”霍幸君讶然出声。

“女君（注1）……”显姬却不肯随仆妇归去，竟上前一步，踌躇地开口唤东闾氏。

自从有了身孕，霍幸君每日午后都要小睡，偶然一觉便睡到申时，才由奴婢唤醒，与家姑一起用晚膳，但是，本日，不知为何，固然困意浓厚，却始终不结壮，半梦半醒间，竟感觉满身生硬，像是被甚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，手脚也被缚住，完整转动不得，惊骇由但是生，却连声音也发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