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、皇曾孙[第2页/共3页]

“为何？”天子没有起火，安静地表示疑问。

霍光点头：“君方才是去廷尉？”

金日磾不过是复命，半晌以后便也退了出来，扫了一眼，便走到霍光身边，踌躇了一下，还是道：“廷尉言，皇曾孙系郡邸狱……你晓得吗？”

走出帝寝，看着朝阳将和顺的亮光洒在鲜红的铺处所砖上，霍光忍不住闭眼。

——今后，他该如何面对那人？

——史良娣即便在流亡中仍未解下……

霍幸君沉默，用力咬着毫无赤色的下唇，最后，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宝镜的合采系绳上。

金日磾不解，却也明白了，霍光一向看的不是奇华殿，而位于长安西南的昆明池……

——叛变太子，他还是姓卫！这么简朴的计算，大将军的儿子会算不过来？

“幸君……现在……我们没法考虑将来……那么悠远的事情！”霍光忍着心中的痛苦对女儿解释。跪在房中的女子也悄悄颌首。但是，他的女儿闭上眼，刚强地回绝：

昨夜，阿谁背着婴儿的年青女子潜入家中，以一枚大如八铢钱的身毒国宝镜为凭，证明阿谁孩子就是皇曾孙——此时便是太子独一血裔。

霍幸君点头又点头：“我在别人身上见过此物……”

“你见过？”霍幸君常常出入太*，见过此物并不希奇。

那小我固执他手，殷切叮咛：“子孟，太子被宠惯了，不知凶恶是何物……你是聪明的，多提点他……”

霍光却仿佛没有任何感受，悄悄地望着帝寝。

只着居家绛袍的霍幸君坐在铺了蒲桃锦的独榻上，扶着凭几，神采惨白却果断地问父亲：“安然以后呢？让太子独一的血裔平生卑贱地活着？让大汉正统的嫡嗣一辈子屈居人下？如果如许……太子起甚么兵？皇后为甚么他杀？……我们又为甚么要让他活下来？……倒不如……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去与父母团聚！”

“子孟……你没事吧……”

朝中的鲁国人并很多，霍光并没有见过其别人佩带此物。

注：《西京杂记》记“宣帝被收系郡邸狱。臂上犹带史良娣合采委宛丝绳。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。旧传此镜见妖魅。得佩之者为天神所福。故宣帝从危获济。及即大位。每持此镜感咽移辰。常以虎魄笥盛之。缄以戚里织成锦。一曰斜文锦。帝崩不知地点。”

天子闭上眼，半晌以后，悄悄动了两下伸在床外的手，道：“那就让太常去吧！”

“不好！”

——但是，现在，他能仅凭直觉便信赖他吗？

“臣不去！”回绝脱口而出，底子没有让天子把话说完。

东闾氏只是苦笑——夫君，女儿，哪个是肯听她劝的？

“皇孙言，不期望别的，但求此子得庇，安然平生。”

直觉地，霍光晓得不是金日磾……

霍光咬住嘴唇，无声地叩首。

“尝尝吧！”

他的女儿展开眼，腐败的黑眸悄悄地望着他，等候他的决定。

“对！就是邴吉！”霍幸君必定地点头。

“没错！”

（无穷怨念地哀嚎：“我要保藏！我要保举！……”）

“但是……若没有将来的但愿，我们现在为何尽力？”

他应下这个任务莫大的叮咛。

现在……

霍光闭眼，无声地感喟：“……小女说，郡邸狱的治狱使者……是史良娣的旧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