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地节四年的序幕[第1页/共4页]
想到这儿,杜延年忍不住又长叹一声,还没从无法的情感中摆脱,马车一个急停,他固然一向扶着铜制的车较,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冲,胸口正撞上前面的辕木,几近痛呼出声。
“卫尉慎言!”杜延年正色相告,“我朝素重孝悌,卫尉之言难道陷县官(注2)于不孝?”
喧哗骤起的同时,未央宫的角楼上,大汉的当明天子刘询冷静地谛视着宫墙外渐行渐远的执杖明火。
固然他神采一派安然沉寂,但是,站在他身后的侍中史高却看得清楚——天子按住窗棱的双手上竟是青筋毕露——心中暗惊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年青的天子。
许舜心惊不已,刚要退步让开,又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,连连苦笑:“舜职司地点,不敢从太仆之言。”言罢竟是一扬手,宫门卫士立即围了过来,横戟执铩,气势凛冽。
“如何回事?”固然恼火,但是,杜延年很清楚本身的御者不成能无缘无端如此行事。
——这但是非同平常了!
金安上无法,只得杜口不提,史高却皱眉跪下:“主上,当断不竭,反受其乱……”
以大汉轨制来讲,皇太后有废立天子之权,能够说,长乐宫之主才是当今天下最高贵的人。当然,霍光既薨,今上躬亲理政已有两年,杜延年也不会期望,皇太后一封圣旨便可行废立之事,他来这里,所求的不过是自保。
出乎料想?完整没有!
来长乐宫的一起上,杜延年早已将前后想得一清二楚,对霍氏的了局竟是半点不测都不感觉。
任职太仆的建平侯杜延年也不例外。
“诏:长乐卫尉务失职守,一应人等,无朕诏命,勿内长乐宫。”
杜延年心中一凛,随即浅笑而立,对许舜拦车阻道的行动视而不见,语气暖和地解释:“前日中太仆上报,长乐宫新入舆马整齐不齐,虽已令大厩令当即措置,延年犹觉不安,故亲来察看。”
这本是例行的法度,但是,由卫尉亲身卖力倒是少有的,普通只会晤到公车司马或者卫侯在此察验名籍,以防官员阑入。
尚未瞥见宫门高阙,大道两旁突然增加的卫士让很多官员心中登岸时一寒,待瞥见宫门前的高阙时,很多官员又是一惊——未央卫尉亲身站在司马门前,监督司马等属官察验每个入宫官员的名籍。
杜延年固然深得霍光的信赖倚重,但是,夙来行事低调,与史、许两家的新贵后辈也从未反目,许舜这番话确是一片美意在提点他。
“主上,宫中各门皆奉诏禁闭。”金安上并没有入内,而是在门前躬身禀告。
他是太仆,对两官出行舆驾再熟谙不过,只听响动便晓得虽非皇太后法驾,却也是极正式的出行车马。
固然并未颠末紧邻北阙的宣陆侯第,但是,杜延年看得清楚,已是入朝的时候,宣陆侯第还是门扉紧闭,宅第四周又有执金吾的士卒驻守,再遐想昨夜的动静,杜延年测度,十之*是霍家出事了!
听着旁道上马车内传出的窃保私语声,贰心中不由烦乱,蓦地想通前后的枢纽,不由又是一阵颤栗,却也立即有了定夺,低声叮咛前舆驾车的御者:“去长乐宫!”
“叮!叮!叮!……”
杜延年是霍光的亲信嫡派,来长乐宫天然不是想见许舜,他要见的是长乐宫现在的仆人——上官太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