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、丞相魏相[第2页/共2页]

现在，听邴吉开口扣问，魏相没有直接申明来意，反而很猎奇地扣问：“方才进门时，我见有中人从御史寺分开，少卿不是刚被陛下召见过吗？如何又有宦者出入？”

“恰是！”魏相点头，随即想到：“那么，主上对中宫……”

魏相轻拭额沁出的盗汗，长叹了一口气：“我此来本是想问少卿，主上对廷尉奏书是否已有决定……”

“该当如此。”魏相附议。

两人进听事阁分席对坐，属吏见状，明白二人有事相商，都避开听事阁，不敢打搅。

“君侯主持大事，一时有失，在所不免，不必挂记。”邴吉暖和地安慰魏相。

魏相闻言也只能冷静点头，很久方重新开口：“实在如许也好，廷尉上书后，我归府便觉不当……”

邴吉温谈笑道：“主上天然不会不准，只是此中的度却需我等臣下掌控。”

邴吉不由苦笑，叹了口气道：“方才在宣室，陛下说秺侯是忠孝功劳以后，又已决意去妻，亦不必案其罪了。”秺侯金赏也是霍光的半子。

邴吉识量高雅，对魏相厥后居上、甚得上意的幸遇从无芥蒂，魏相天然对他更加恭敬。

“恰是是以。”魏相轻语，“长信宫权威甚重，又是霍氏骨肉嫡亲，为免夜长梦多，我与世人都以为还是仿孝惠皇后……”

“好歹我的征令出自朝廷，你倒是实实在在的宣成侯幕府属吏！”魏相没好气地驳了一句，“别说你我，朝中公卿百官有几个能与宣成侯抛清的？”

注：君侯，秦汉时称列侯而为丞相者，《汉旧仪》载“列侯为丞相、相国，号君侯。”

“君侯（注）但是有事叮咛？”既在御史寺，邴吉便起首开口，诚心肠扣问。

“霍氏的罪名是谋反……”邴吉点头，“这类罪名流人自危，主上对此非常担忧。”

即便撇开恩典等等，只从最刻毒的角度考虑——刘询入继大统，毕竟是霍光定策，上官太后颁诏，如果这两人被牵涉进谋反大罪，也就意味刘询继位的正统性将不复存在。

邴吉看了魏相一眼，微微皱眉：“廷尉寺上书不会是君侯之意吧？”

魏相点头：“的确，大逆谋反按旧例是要夷灭三族的，还是早日定案为好。”

“不敢。”邴吉也赶紧正色，“霍氏谋反，已是万劫不复，此时落井下石当然是人之常情，但是，绝对不该连累两人，主上也不会答应连累到那两位！”

一想明白，魏相不由就惊出了一身盗汗，赶紧起家长拜谢邴吉：“谢少卿。”

郭谒告别后，邴吉不由感慨世事沧桑，变幻无常，一时也偶然理政，收起东宫玺书，便步出听事阁，正欲对御史丞交代一番，却见一名头戴三梁进贤冠的年长男人神态宁静、行动轻松地往听事阁而来。一见他正站在庑下，那人不由一怔，随即笑道：“仆特地让属吏勿通少卿，少卿何故出阁？”少卿恰是邴吉的字。

邴吉不由讶然，却听魏相感喟：“竟有属吏进言，应斥退宣成侯昔日所属以及其征、荐之官……”

邴吉受了他的谢，随即起家离席扶起魏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