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、欢乐极兮哀情多[第1页/共4页]

霍光手持一盏金羊行灯，渐渐行至钩弋夫人地点的囚室前，隔着木栅，一脸安静地对钩弋夫人道：“夫人不恰是晓得陛下并未下诏，才敢如此诘责吗？”

“不过是一个长御，年纪比夫人还小，那般酷刑，夫人如何能看得下去呢？”霍光不解地问道，态度非常朴拙。

“……幼公……”霍光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是杜延年。

步出云阳狱的囚监，霍光一下子跪倒在地，想吐出甚么却因为一天未进食而只无能呕，十指死死地抠着空中，粗糙的石块磨破了指尖，他却感不到一丝痛意。

――她的儿子必然会是天子！

他的兄长将他从平阳带走时，问他：“还想返来吗？”

霍光倒是一点都没有起火，只是微微侧头，轻笑：“周公负成王朝诸侯图……想来是有人对夫人解释过此图的含义了吧。”他又不是不晓得天子宠妃的学问如何。

――为了酬谢她最后的“善言”，是身后被埋上天下，还是在深埋地下的棺椁中醒来，再在黑暗中绝望地死去……看她的命吧！

他的兄长点头，尽情的笑容仿佛能够照亮统统暗淡的角落：“那些儒生的话最是罗嗦，不过有些事理还是能听听的――以德抱怨，何故报德？以德报德，以直抱怨！――你现在不明白，今后就明白了！”

“……侍中……霍侍中……”终究有人扶起他，体贴不解的声音垂垂唤回他的明智。

稍顿了一下，凑在杜延年的耳边轻语：“除了你，狱中见过她的人……”

――天子总不会有如许的设法吧？

――他会罕用一样刑的！

杜延年不解地看着他，见他回神便放开手，退开一步：“恰是仆，侍中传书急召延年，不知何事？”

――霍家人只在乎本身正视的人！

――敢伤害他正视的人，天然就必须接受他们的肝火与抨击！

――为了抨击而抨击是没成心义的，时过境迁，某些痛恨实在底子不会再让你有感受，但是，如果只要抨击才停歇气愤与痛恨，就适应本心吧！

“夫人还记得暴室的模样吗？堂堂的婕妤朱紫却踏足那样的肮脏卑贱之地，夫人真是受委曲了！”霍光点头轻叹，一副为她抱屈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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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明了这点，钩弋夫人便更加放心了，在云阳狱中温馨地等候。

“……夫人在想甚么？”霍光的声音俄然打断了她的思路，抬眼却见霍光的脸近在天涯，不由又是一骇。

霍光轻笑：“陀罗粉……”一种很奇妙的花草，产于身毒国，传闻是一种能让人在美好的幻觉中仿若死去普通甜睡多日――如果服用的剂量过大，便会永久长眠――的存在……

钩弋夫人有种不详的预感。

钩弋夫人盯着霍光那张安静得看不出一丝情感的脸，俄然嘲笑：“我的儿子将是大汉天子，谁敢动我？”

“陛下不是将我下掖庭狱吗？”她大声诘责卖力押送的校尉，却只换来冷酷的一瞥，别的羽林乃至没有看她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