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、记忆之母亲[第1页/共3页]
沿着条砖铺设的露道缓缓而行,倚华只能听到皇太后脚下的黑舄轻击空中的声音,跟着那一声声有节拍的轻响传入耳中,倚华的心不由就提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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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行的侍御立即搬来木阶,倚华推开车舆后户,俯身恭请皇太后下车,自有侍御低头上前,伸手搀扶上官太后步下木阶。
倚华看了郭谒一眼,唇角微扬却没有开口,郭谒明白她的意义,硬着头皮开口:“陛下未经历过,宫中诸事皆需宫人居中相联,如果宫人皆不重陛下,臣只怕今后陛下再不闻帝宫之事。”
——“但是,若没有将来的但愿,我等现在为何尽力?”少妇展开眼,黑眸中一片腐败。
倚华稍显讶色,却没有多说,中间的郭谒立即退到殿外,召尚符玺谒者取玺。
倚华却安静地跪下,不慌不忙地解释:“婢子不知大道,却也听过‘君忧臣劳,君辱臣死。’现在东宫高低皆仰陛下庇佑,为己谋便须为君谋,请陛下明鉴。”
稍理了一下曲裾佩绶,上官太后抬开端,微微摆手,表示众侍御退下:“倚华同业,尔等自便。”
上官太后提笔的手一顿,思忖半晌才道:“取皇太后之玺。”
上官太后冷哼一声:“你是担忧县官有此意!”
“敬诺。”
“敬夫人……”倚华稍稍愣了一下,不知该从何提及——毕竟,她与皇太后那位追谥为敬夫人的生母并不是很熟谙。
“……我想也是……”
“臣决非此意!”郭谒大惊失容,赶紧辩白,“臣只恐治狱官吏有此意!”
上官太后深吸了一口气,冷静转开脸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长御……跟我说说先妣吧……”上官太后俄然开口,声音很轻,语气幽然,倚华差点没有听清。
“臣谒拜见皇太后陛下。”来人在道旁拜伏叩首,竟是中长秋郭谒。
清楚的影象让倚华不再迟疑,微微昂首,对上官太后道:“陛下,令堂敬夫人曾对婢子说:‘若没将来的但愿,我等现在为何尽力?’既然将来仍可等候,陛下又岂可抱持如此设法?婢子恳请太后三思!”
半晌以后,确认封泥玺封完整,倚华才将信简重新呈给上官太后。
她的话说得如此清楚,上官太后也只能苦笑了。拂袖表示两人起家,她沉吟半晌:“去临华殿,筹办笔札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上官太后神采淡然,对他的惶恐有几分不解。
“敬夫人是位很有气度的女子……”倚华考虑着渐渐答复,“沉稳果断……”沉吟很久,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:“……与宣成侯极像。”
固然看不到上官太后的脸,但是,只听声音,倚华便晓得她在苦笑。
如果新入宫的人,她也不管帐较,但是,郭谒是武帝时就司职重担的宦者,不该如此无礼。
——身披斑斓绛袍的少妇无法闭眼,委宛却果断地回绝她的哀告,哪怕那哀告也是皇后的意义。
霍光的嫡女,上官桀独子的正妻……即便她是皇后的亲信,也很难让那位少妇多加垂顾,当然,那位少妇也绝对不会失礼。
“诺。”郭谒立即回声而去。
信简的内容很简朴,待谒者前来奉上皇太后的螭虎钮玉玺时,倚华已将信简与封检捆绑安妥,见谒者到来,便用鎏金铜杵从砚旁的泥甬中取了武者紫泥压入捆绳颠末的印齿,随后看着谒者将玺钤押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