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2 生死难料一线间(6)[第2页/共3页]

是不想分开，是想再见一眼。

想亲口唤她一声阿凝，想听她低眉敛目地唤他一声夫君。

“我说，让开。”他再次开口，声音里的警告与杀气已经满的将近溢了出来。

“让开。”他的声音降落浑厚，好像雷鸣。

阿凝，我在这里……

……阿凝……阿！凝！阿凝！我要庇护你――

“阿凝说，来岁春季，桃花开了，便带你去未央宫的十里长街看看，你还向来没有去过呢。”慕容汐淡淡地笑着，唇边一点嫣红，容颜竟有三分像阿谁女子。

不对，阿凝……我记得的……是……是……

阿凝，别怕……

姬无夜怔怔地回过甚去，那颗透明柔嫩的云珠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坚固的珠石，披发着幽幽的碧芒，替他挡住了方才那致命的一击。他半跪在地下，神采苍茫地谛视着那颗蕴涵了心血与珍惜的珠子，在那样的一击之下，化为了齑粉，纷繁扬扬地落在了他的脸庞。
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决―不―允―许！”女孩儿刚毅的面庞闪现在他的脑海，将已经飘散的七魂六魄一一拉回，是执念，是誓词。

设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。即将落至他脖颈的长戟不知撞上了甚么物什，竟崩了一个口，庞大的反弹力让长戟反弹了归去，砸的挥动的兵士鼻青脸肿。

“别死！你不能死！”她大喊，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惶急。

濒死之人俄然发作出的力量让本已垂垂逼近的兵士再次胆怯了起来，有些脚步乃至微不成及地今后收了收。

“世子。现在我们该如何办？”城墙之上，莫达尔的左膀右臂厄鲁死死地攥着城墙上的砖瓦，力量大到仿佛要把它们捏碎。饶是他身经百战，现在也束手无策，连嗓音都是颤抖的。

“我让你不要说！”姬无夜低吼着压下了枪尖，锋利的铁刃划开了女仔细嫩的肌肤。枪上附着的恶灵闻到了苦涩的血味，更加贪婪而冲动地颤抖着，想要更多。

高岗之上，像是被庞大的攻城车碾压过普通，尸横遍野，堆积如山。姬无夜以一人之力斩杀风鹰铁骑千人，比半年前他率军斩杀北荒三十万军更让北荒人谈之色变。

恰于现在，姬无夜已经杀光了统统能杀的人，千余名风鹰铁骑，除了刚开端他们合力斩杀的百余人，余下的八九百人，竟全数丧命于焕云雷烈枪下，不过半晌。

阿凝，不哭……

不能死吗？为甚么呢？他的神识有些浑沌不清，身材仿佛越来越轻飘飘地。听着她的话，他有些茫然地想着，很想闭上眼睛。

风鹰马队面面相觑，只当他另有后招未尽，一时未敢靠近，只是将他团团围着。慕容汐并没有分开，她骑着马，在军队外缓慢地奔驰着，一袭红色沾血的衣角透过人群在姬无夜的瞳孔里亮了又灭，亮了又灭。

“阿凝，阿凝她在等你回家！在等你回家啊！”慕容汐绝望地喃喃，声音里的痛苦像要裂开普通。

姬无夜冷冷地，一寸一寸地偏过了头，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挥动着旌旗保持着次序的督军。

想要坐在她的身边听她操琴。

或许阿谁她所熟谙的姬无半夜晌前已经死去了，那她唤醒的，到底是甚么？

此时，姬无夜正拖着焕云雷烈枪，踏着成片的尸身，一步一步冲她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