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辰正(1)[第1页/共5页]

借着应龙旗的威势，守军不敢禁止。张小敬分开永崇坊，沿着通衢又向西跑了一段路。坐骑俄然收回一声哀鸣，躺倒在地，口吐白沫，眼看不可了。

必须尽快送回京兆府才成！

全天下也只要这一骑，能在长安城封闭之际，还进得来。

有川籍的兵士不由惊呼：“从涪州到这里怕有两千里路，七天时候，那岂不是中间不能有一刻停歇？甚么货色这么值钱？”这些兵士每日看着商队收支，对于行脚使费很清楚，这么狂跑，沿途得累死多少马匹，哪怕那两个大筐里装满黄金，也得亏蚀吧？

岑参生性豪放，他思忖再三，决定自告奋勇，去助她完成这桩义举。一个待考士子，竟然筹算绑架朝廷官员，这但是大罪。可岑参不在乎，这件事太风趣了，必然能写成一首传播千古的名作。

闻染神采蕉萃，倔强地摇点头。岑参叹了口气，晓得没甚么可说的了。

有守军猎奇地问这是甚么人，城门郎擦了擦汗，抬高声音道：“这是涪州来的急使。你看到那应龙旗的锯齿边了吗？一共七个，一齿一日，七日以内必须把货色送到长安。”

这上元节还没过一天呢，就闹出这么大乱子，城内那些衙署干甚么吃的？城门郎暗自腹诽了几句，把架子上一领山文甲拎起来，那一片片山字形的甲片哗啦直响。非常期间，武官必须披甲，他可不敢怠慢。

早在亥时，岑参遵循闻染的叮咛，径直赶去了闻记香铺，收了招牌，拿了张小敬的牌位。他正筹办把这两样东西烧掉，没想到闻染竟然也返来了。

兵士们怔怔道：“这，这荔枝得贵成甚么样？谁会去买？”

“恩公为闻家支出很多，如果死了，我自当四时拜祭，永久不忘；若现在另有一线朝气，而我却因胆怯而袖手旁观，身后如何去见我父亲？”闻染果断地说道。

就在这时，俄然又有守兵跑过来：“城外有人要求入城。”城门郎心想，这必定是出去放河灯的闲汉，想都不想就回绝：“不可！让他们滚。”

这女人从明天早上，磨难就没停歇过。先被熊火帮绑架，然后又被靖安司关押，亥初还在慈悲寺闹出好大事端，可谓是颠沛流浪，惊吓连连。平常女孩子，只怕早已崩溃了。

“闻染女人，你肯定要这么做？”

可奇特的是，却恰好底子不会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，乃至不晓得他的姓名。大师都把他当作一个理所当然的存在，就好似终南山中一只趴在树上的夏季鸣蝉，蝉愈鸣，林愈静。没有人会特地把重视力放在一个通传的身上。

长安，长安县，兴化坊。

乍一听仿佛骇人听闻，可细心一想，再公道不过。能频繁出入靖安司各处，能第一时候把握最新的局势静态与决策，并且还完整不会惹人重视――不是他，还能是谁？

世人纷繁点头，城门郎一挥手：“别闲谈了，从速把门关上，再去找监门那群笨伯，落不了钥我要他脑袋！”

叮咛完这些事以后，赵参军这才顾上昂首看看天气。这时晨光的光芒更加现亮，玄色的天幕已褪成淡青色。正月十五日的天就将近亮了，喧哗了一夜的长安城即将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。

这个设法吓了岑参一跳，当他听完了闻染的打算后，更是惊诧。没想到在那一副胆小的身躯里，竟然藏着这么坚毅的性子。不过细心想想，若无这等决不放弃的坚毅，只怕闻染早已落入熊火帮或元载之手等死了。这女人大要荏弱，骨子里却倔强得很，这大抵是源自其父亲的风格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