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午初(4)[第2页/共4页]

从密道的间隔和方向考虑，张小敬大抵判定出来，这里应当是在西市南边的怀远坊内。这家店东本领不小，竟然挖出一条跨坊的隧道。

这密道不算宽广，拐弯却很多。幸亏一条路到底，没有任何岔道。突入者在前头跑，张小敬在前面追。前者身上不知带着多少铁蒺藜，沿途抛撒得毫无规律，严峻停滞了张小敬的速率。但张小敬刚才那两箭，也对突入者形成了不小的伤害，这能从盘跚的脚步声中判定出来。

张小敬把刀尖对准他的胯下，虚空一划，笑而不语，独眼里闪着狰狞的光。狼卫俄然感觉嗓子发干，手腕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。

不过这只是临时的，大部分人不肯拜别，他们集合在四周，大声鼓噪，等着官府给出一个公道的解释。一个祆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，这但是个惊天的变故。

他下认识地回过甚去，看到追兵的独眼里尽是嘲笑，不由得心中一寒。那眼神他很熟谙，那是草原上最伤害的孤狼。

张小敬手起刀落，斩断了辕马与车子之间的几根缰绳，跃上光溜溜的马背，双腿一夹，朝着突厥人逃遁的方向奔驰而去。

张小敬走到间隔二者五步远的处所，愣住了。他在等候，等候惊骇在对方内心发酵。那位祆教祆正紧闭着双目，喃喃自语，不知是在告饶还是祷告。

怀远坊里有很多胡人堆积，如果让阿谁突入者混入此中，费事可就大了。

张小敬绕到庙前，看到一群百姓惊奇地指指导点。两个卖笼饼和羊羹的小摊子翻倒在地，一片狼籍。再往前看，一个头戴折上巾的年青人趴在地上，手持马鞭，朝着一个方向痛骂，明显是坐骑平白被抢。

他这一投，刚好把烟丸投入前头搭在马鞍旁的夹袋里。被抢走马匹的阿谁年青人，能够是个正要去干谒权贵的文人，夹袋里都是一束束诗文。烟丸一燃，立即把这些纸束都点着了。滚滚黄烟从夹袋里冒出来，好像在马背上竖起一面活动大纛。

可惜张小敬抢的这匹坐骑不是骑乘用的，又没有马鞍坐力，再如何鞭打，也最多能与突厥人保持三四个身位，能看清他脑后裹的布巾，但没法更近了。

“仙州岑参。”年青人毫不逞强地回瞪着他。

“是甚么？”

不管射中与否，张小敬纵身入洞，火线黑暗中脚步声短促远去。可见那两箭即便射中了敌手，也不是致命伤。张小敬端着弩机，边走边上弦，紧追不舍。可只追出去十几步，他俄然感觉脚心微微发痛，仓猝抬腿，然后俯身一摸，才发明本来空中竟撒着一串铁蒺藜。倘若他追得略微急了点，就会被刺穿脚背。这么一担搁的工夫，突入者又逃远了几分。

这祆祠屋檐用的瓦，皆为朱赤之色，状如火焰。一片一片相叠成片，让祠顶看起来如同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。

张小敬烦恼地回过甚去，阿谁搅局的身影正趴在祆正身前，一脸不知所措。张小敬认出了他的脸，是刚才被狼卫夺去马匹的年青人。

听到这个名字，张小敬微微动容：“号令是甚么？”

“唉，别提了。远来商栈那边俄然闹惊畜，好几匹生马跑了出来，恰好又是没牒照的，正赶上我们上门，一亮身份，商栈的人觉得是西市署缉私，一句话没说上就打起来了……”姚汝能一脸无法地解释，同时摸了摸额头，那边有一道新奇的狭长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