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申初(2)[第3页/共5页]

张小敬的声音既似感喟，又像祷告。那一只独眼，光芒愈盛。他从腰间兜袋里取出两枚烟丸，双臂一振，丢了出去。

两人一狗走了小一刻，这才到了日南王的废园前。这里断垣残壁，荒草丛生。不过内院大门的大模样尚在，两扇黑漆剥落的门板紧紧闭着，门楣上的牡丹石雕纹路邃密，模糊可见昔日豪奢气象。

张小敬闪身藏在门旁，牵住细犬，拽脱手弩。贾十七壮着胆量站到院门前，按事前的商定双手去排闼板。门上没锁，轻简便能推开，随即只听得“啪嗒”一声，仿佛门内有甚么东西落地。贾十七还没顾上看，一道黄烟已腾空而起。

他们一起斜跑，穿过大半个内坊，遥遥可看到远处竖着一根砖制烟囱，这是窑炉的典范标记。再靠近点，看到一条高大的曲墙挡住了来路，墙砖模糊发黑，这是长年靠近高温炉子的特性。

贾十七不再坦白，举动手从林子里走过来。他奉告张小敬，说有个胡人给了一个银酒壶，让他们在坊门看着，如有可疑的人入坊，就去日南王宅告诉他。

昌明坊里实在偏僻，内街两侧房屋寥寥，多是坑坑洼洼的土坡和林地，竟然另有那么几块庄稼地和水池。正因为地不值钱，它的占空中积，起码比北坊大出一半。以是固然是在坊熟行走，也颇费脚程。

这灰，乃是草木灰，是张小敬刚才买蕨根饼时顺手在摊上抓的。蕨根生吃会得腹瑕，须用草木灰同煮去毒，以是卖蕨根饼的商贩都会筹办一些。

张小敬的火线是一处十字街。若在北部，这里将是最热烈的地段，沿街必定尽是商店。不过昌明坊的这处十字街，只要零散几处土屋，被一大片光秃秃的槐木林掩住。林间有一些游动小商贩，驮马和推车横七竖八，卖货的倒比逛街的多。在林子右边有一处土坡，坡顶有个小院，门前悬着个大葫芦。

走到半路，张小敬俄然问道：“你明天有没有看到大量马车入坊？”

恰好那三个不利鬼一个都没死，一个个扯着嗓子号得正欢。张阎王是用心部下包涵，为了让林外的其他乞儿闻声。

贾十七说，那胡人的要求是，一旦发明坊外有可疑之人出去，尽快前来这里通报。不必拍门，直接排闼直入便是。

没用多少挣扎，贾十七便做出了决定。戋戋一个银酒壶的代价，还不值得让乞儿豁出命去保密。何况他重视到，有一把玄色手弩挂在张阎罗腰间，这是军中才用的武具，背后恐怕另有更短长的权势。

这里如果囤积石脂的话，保卫必然很多，他必须得谨慎。

味道在这里消逝了，猎犬没法再持续追踪下去，毕竟时候已经畴昔太久。

“他们只是受人之托，与中间并无仇怨。放过他们三条狗命，贾十七必有回报。”这自称贾十七的乞丐头倒也果断，一见苗头不对，立即现身禁止。

人或许还闻不出，可对狗鼻子来讲，其间石脂的气味已非常激烈，尤以西北为甚，不啻暗夜明灯。

张小敬想了想，不记得这坊里有甚么特别的修建――如果徐宾在就好了，那家伙甚么都记得。他放缓了脚步，渐渐走出来。坊门四周一个保护都没有，想必都跑出去过上元节了。昌明坊现在处于完整的开放状况，任何人都能够自在出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