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午正(1)[第4页/共5页]

大萨宝本年六十多岁，此时换上了一件立领白纹缎面长袍，脖子上交叉挂着两条火焰纹的丝束带，这是只要极正式场合才穿的祭服，代表萨宝府对这件事的正视。

司里的其别人都低下头去假装忙手头的活，谁也不敢发作声音。

大萨宝赶紧大声辩白道：“我教祆恰是被贼人杀死的，绝无能够勾搭突厥人。”

贺知章眯起双眼，不动声色地盯着他。

就在闻染踏上朱雀大街的同时，大萨宝刚好方才踏入靖安司的大门。

贺知章道：“我没说不抓突厥人！只是传闻那人对朝廷的痛恨溢于言表，你就这么信赖他？”

两个又惊又怒的保卫跳下车厢，去追闻染。他们身强体壮，步子迈得大，很快就拉近了和闻染的间隔。为首一人跑得最快，追出百步，间隔她只要一步之遥。浮浪少年奸笑着伸脱手，去抓她的头发。不料闻染蓦地转头，一包粉末从手里砸出，在他鼻梁上绽放。

长安城，长安县，光德坊。

“啧，长源哪……你勇于任事，老夫天然明白，但兰台的人能明白吗？相国们能明白吗？就算他们明白，可在乎吗？”说到这里，贺知章特地减轻了语气，“你觉得老夫为何仓促返回？李相那边已经听到行动失利的风声，试图篡夺靖安司的批示权！现在老夫还顶得住。若他晓得，你竟把长安存亡押于一个死囚身上，到时候群议汹汹，就是我也扛不住压力！”

这时殿外的通传跑出去，先看看李泌，又看看贺知章手里的大印，踌躇了一下，这才向贺知章拱手，粗声粗气道：“怀远坊望楼回报，张都尉已被节制，马上返回。”

闻染双目突睁，一跃而起，一拳砸向刚才冒昧她的阿谁保卫。拳头狠狠砸在对方的眼窝上，保卫收回一声惨叫，闻染拳头收回来时，指缝间的钉子头沾满了鲜血。

贺知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，他对劲地点了一下头，这才对李泌语重心长道：“长源，莫怪老夫用这司印压你，实在是你行事太孟浪——任用一个死囚为靖安都尉？还是刺杀下属的不赦之罪？传出去，明天御史们的弹章能把你给埋喽！”

这但是他们独一的一条线索，如果断掉，靖安司除了阖城大索没别的挑选了。

虽则现在太子不居东宫，可从这些幕僚职衔的安排，仍可略窥彀中奥妙一二。

“西都堆积天下英才，满城人物，莫非没一个比得上那死犯人？”贺知章口气转而峻厉，“你已错了一次，让靖安司倍受重压。现在情势，可容不得第二次出错！”

“报，祆教大萨宝求见。”

其他三个保卫一时候都惊呆了，闻染别的一只手趁机把香架颠覆，合香洒了一地。在狭小的车厢空间里，这个反对非常有效。闻染趁机冲到车厢前部，扯开帷幕，对着车夫后脑勺狠狠捶了一下。

贺知章眉头一皱，这个死囚实在是过分无礼了。他举起大印，想叫人把张小敬抓起来，先杖二十再说，这时通传第三次跑进殿内。

他到达靖安司，被直接引到了一处偏殿独室里。这里没有侍婢，只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士，端来一杯茶。茶是剑阁兽目，倒是不坏，只是茶粉筛得太粗，一看四散的饽沫，就晓得煎茶者漫不经心。

这统统，可都是为了那一名的安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