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千目照影现真形[第1页/共2页]

世人抱铜钵欲跳海，却见小乌贼俄然变大，“噗”喷墨汁，于空中画出趣图：林鹭影头像配“奇哉”二字，尽显怪诞。

小脸忽开口：“吃鱼要吃鳃，娶妻要娶……”话未毕，艾莉娅弹簧剑已抵住它鼻孔：“再胡言，便将你做成番邦腌鱼，叫你尝些短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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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原是郑和船队留下的腌菜传信蛙！”林鹭影恍然，执咸鱼批示青蛙列队，“当年三宝寺人下西洋，便有以物传讯之法。”

混乱中，苏绣云见千目螺正偷饮含毒茶水，判定甩出缠臂纱裹住海螺。顷刻间，螺壳里传出闽南语版南戏唱腔——隆庆年间，南戏于本地一带流行，乡野巷陌皆闻此声。与此同时，林鹭影的咸鱼干俄然抽搐，鱼嘴吐出荧光小乌贼。这小家伙触须一展，竟有模有样地打起太极拳——太极拳虽未流行，但明朝军中已有近似刚柔并济的拳法雏形。

林鹭影望向来追的乌海帮舰队，灵机一动以咸鱼干为板，笑言：“你们说，番邦人可喜食咸鱼？说不定能作退敌妙策。”

艾莉娅忍无可忍，往火铳填了把辣椒面。铳响过后，舱内满盈辛辣之气，似置身辣肆。青蛙们被熏得晕头转向，跌进滚烫泡菜汤。苏绣云趁机以绣花针挑开老者假发，竟掉出一本《西洋奇闻录》——隆庆开海后，文人喜集外洋异事成册。

“第四章第四十二页！”咸鱼干上小乌贼忽吐人言。林鹭影半信翻开，空缺处缓缓闪现藏宝图，标注之地竟是吕宋港堆栈——隆庆元年，吕宋乃海上贸易冲要，堆栈藏珍亦应时宜。

秃顶老者纵身跃上桅杆，法衣下竟暴露绣着云纹的亵裤——隆庆朝服制虽严，海上行商者穿着已渐趋随便。“想知答案？先赢过老夫的鹦鹉！”言罢吹响骨笛，一只五彩金刚鹦鹉自云端爬升而下，爪抓一副镶金牙牌——牙牌乃明朝博戏器具，贵胄间常以之赌戏。

“下回寻个稳妥些的座驾，这一起过分折腾！”艾莉娅海中畅游，扬声笑嚷。

“此乃暹罗国奇特的冰冻保鲜术。”老者悠然翻开斗笠，亮光如镜的秃顶映出世人眼底。更奇的是，其头顶竟纹着一副马吊牌图谱——隆庆年间，这马吊牌正于贩子间流行，文人雅士、贩夫走狗皆好此博戏。“正巧缺个搭子，不如玩两局马吊，再享好菜？”老者勾唇相邀。

艾莉娅却不按常理，“嗖”地抽出水火铳——隆庆开海后，西洋火器于海上来往间已不鲜见。她稳稳对准鱼眼，大喊：“九索！”跟着清脆铳响，鱼腹炸开，一只翠绿翡翠骰子飞射而出。苏绣云眼疾手快，以茶盏接住骰子，盏中茶水竟刹时转碧。“这是用女儿红腌渍过的暹罗蛇毒……”话音未落，那石斑鱼再度发力，猛甩鱼尾抽飞桌面，场面顿时失控。

艾莉娅一个失手，火铳走火“砰”地打穿船面，世人跌进基层船舱。舱内堆满泡菜坛，坛中竟封印着戴斗笠的青蛙。苏绣云碰倒酒坛，青蛙们忽如被点醒，个人跳起踏鼓励，爪蹼击地之声，竟构成近似军中信号的节拍——隆庆年间，本地行船仍有以特别声响通报动静之法。

画舫宽广船面之上，一张古朴八仙桌稳稳立着，盘中清蒸石斑鱼竟如被施仙法，正做着令人称奇的“仰卧起坐”。林鹭影瞪大眼睛，紧盯着鱼嘴不竭吐出的七彩泡泡，活似发明希世珍宝，忙转头向斗笠老者发问：“前辈，此鱼莫不是偷练了龟息功？怎生这般奇异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