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（23）[第1页/共3页]

胡为喜出望外，他躲在暗室中时，当至心惊胆战，只求能捡回一条性命，没想现在不但出险，还能获得首要证物，立下功绩。扑净纸面沾上的煤灰，将一整叠掩入袖管，接着才看到德寿俯伏于地，兀自瞪大双眼，死不瞑目。他遭灭口原在胡为料想当中，是以并不惶恐，只稍感可惜，看了他一会儿，叹道：“你钻到钱眼里，最后还是被钱害死。你到了阳间，做兄弟的多烧纸钱给你，阳间的银票你是用不着了，还是还给我吧。”

多铎无动于衷，只是看着德寿尸身深思。楚梦琳双手重搭在他肩上，又道：“我刚才摸索过他，这老东西如此贪财，虽说你给过他封口费，他本日承诺你保密，他日有人给他更多钱，只怕他就甚么都说出来了。”

多铎怒道：“我几时跟你说过要造反，想当天子？我原意是悄悄离京，明察暗访，先弄清当年本相，再做筹算。现下德寿刚死，我就暗里离京，你说皇上会如何想？他定要深思我是惧罪叛逃，今后一起行事多有不便……”将面前局势在心下几次衡量，站起家道：“没何如，只要去处皇上禀明启事，就说……说我要出兵作战，别的还要顺道祭祖。预先将诸般变故埋好铺垫，此后才不会令他起疑，也不知可否瞒得过……”

实在事理也说得畴昔，逢及杀人劫财，哪有人拿走一半，又给地上死人留一半的？胡为空发一阵狠，又向德寿道：“我去追阿谁妖女，必然把钱都拿返来，你内心感激，就把两笔钱都送了给我。是了，你好生安眠，别这么瞪着我。”刚想伸手替他阖上双眼，看到他这副凄厉面庞，眸子一转，计上心来。

德寿怒道：“你这是胡搅蛮缠！在木片上刻数字，不看细心些如何刻？到时讹夺百出，岂不又得给你大加抱怨？”楚梦琳道：“你说没记，那就算你没记。”靠近了他，奥秘兮兮的道：“你想不想发财？听不听我的话？”

楚梦琳微微一笑，道：“何必那么客气？”蓦地脸上变色，手腕一翻，“噗”的一声，一柄匕首没入德寿胸膛，直刺进心脏。德寿已是风烛残年，受此一击，哼也没哼一声，喷出几口鲜血，当场毙命，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。楚梦琳在他腰眼踢了一脚，骂道：“无耻的东西，该死！”

多铎吃了一惊，道：“你做甚么？”仓猝赶上几步，将德寿身子翻转过来，提指探他鼻息，只觉半点呼吸也无。怒道：“谁准你如许混闹？”

胡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，直听着他们确切走远，间隔长到绝无能够再返回取物之时，才试着动体味缆子。感到倚着柜子的那一侧已全没了知觉，高低捶了捶，还是无济于事，只好临时不予理睬。效仿德寿的做法，在外侧人偶的头上轻拍三下，柜子缓缓移开，胡为扶着墙壁站起，先探出半个脑袋，再次肯定二人分开，才敢踮着脚走出。满身力量集于左脚，腿就一软，狼狈的颠仆在地，他低咒一声爬起。走到殿内四周环顾，先看到壁炉中另有大叠纸张，奔上前就想伸手去取，一股热浪劈面而来，不免暗骂本身胡涂，捡起炉边火钳，将纸夹了出来。翻看之下，除最后一张被火烧出个大洞，另一张被火熏黑外，其他都无缺无损。

德寿满身颤栗，半是气愤，半是惊骇，多铎斜瞟他一眼，道：“你不消严峻。她会忽视，本王没有忽视，不会等闲混合是非，天然你倘若稍有异动，也绝瞒不过本王眼睛。你做的很好，这是给你的赏钱。”取出一叠银票塞在德寿手中，低声道：“嘴巴严实些，本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。不然，你晓得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