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(17)[第1页/共3页]
行到大厅内,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负手立在桌边,双目随便的扫视墙上书画,眼神冷酷,既似凝神赏识,又似目光穿透墙壁,看向未知之处。听得混乱的脚步声,才不慌不忙的回转过身,恰是豫亲王多铎。福临心下虽感不耐,究竟重于叔侄礼数,也不能过分透露,上前几步道:“皇叔福体安康。”
福临道:“太上皇?是说我皇阿玛?”多铎道:“不,臣所指是太祖爷。臣当真胡涂,竟然用错了称呼,请皇上恕罪。太祖爷虽弃世已久,但贰心心念念,惦记的还是大清的江山社稷……”
多铎淡淡一笑,道:“毫不敢忘。臣辞职。”回身便行,同时右臂一挥,广大的衣袖下摆高低垂起,透出种恢宏威武的气势。福临忽又想起本身方才所言表意含混,似是不大吉利,但他既走远了,也不耐烦叫住他重新嘱过。
多铎奇道:“韵妃娘娘受伤?是吟雪宫又招了刺客?这……这如何能够?”心道:“楚梦琳那丫头这几日都待在府上,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怎能再用心杀人?莫非是其他的魔教中人作怪?”
福临对第一次刺杀详情不明,听他们提及,也就悄悄留意,过得几句,忍不住感喟点头,心道:“贞妃越说越不成话,豫亲王和韵儿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,怎会请刺客杀她?”看到多铎脸黑得锅底普通,知他一贯傲气实足,给人连声诘问,只怕立时便要发作,只好做和事佬,道:“皇叔,您别听她胡说八道,韵儿也不是受伤,她是……不慎出错落水,受寒激发高烧,又因着曾怀龙种,才至今未醒。”
多铎微显不屑,道:“请皇上放心,臣赴疆场是欲杀敌,不是搏斗百姓,只要他们不来自寻死路,我也没空多做理睬。皇上另有叮咛没有?”福临气势一锉,道:“没有了。你何时出发?”
多铎道:“皇上何故敏感至此?自您即位以来,设官员司业、助教;厚赏八旗将士;对前明遗民以礼相待;告慰进军关内功成。做下很多利国利民之举,年纪悄悄能有此担负,实难堪能宝贵,陛下仁德贤明,真乃我朝之福。”话锋一转,道:“现在固已开端统领中原,各地仍有流寇暴动,不自量力诡计复明。边陲小国浑水摸鱼,多次派兵犯境,昔视吾等定邦以少胜多,心羡效之,却不明此中兵力差异。我方练兵贵精而不贵多,每回作战也总能连络阵势、善用策画,哪是此辈所堪及?不给些经验,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。臣请缨率军出战,荡平天下,完整消弭隐患,使皇上高枕无忧,岂不甚好?未知皇上尊意如何?”
贞莹克日不竭暗整沈世韵,虽次次失利,实在是用尽了心机,思虑也被调教得周到很多,一眼看出多铎别有图谋。心道:“豫亲王好一副志对劲满的模样,不就是皇上答允他带兵出征?用得着这般神采飞扬么?莫非他好战成痴,一传闻能兵戈,立即欢畅得浑身有劲?不成能吧?定然有甚么处所不对。”余光瞥到福临又掀帘进阁房照看沈世韵,衡量轻重,顿时有了计算,紧跟上多铎,在后快步追逐。
福临沉吟道:“豫亲王么?哎……朕本日心神不宁,政务无妨延期再议。”那小寺人道:“主子也是这般回报豫亲王的,何如王爷说,他有极其要紧之事,非马上面见皇上不成,您瞧这……”福临叹了口气,心想总要给多铎几分面子,道:“罢了,且听他说说,免得迟误大事。”向躲在角落的贞莹号召道:“你随朕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