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（16）[第2页/共3页]

她的速率比不上抬肩舆的侍卫，直待赶到吟雪宫，看到福临给沈世韵换过一身干衣服，将她放上阁房卧床，地上跪了一排太医，遵循挨次轮番替她搭脉。每位太医刚抬起手，接着都摇点头，长叹一声，让到一旁。

福临等过半晌，喝道：“朕问你们话，都变成哑巴了？”这时一名太医排众而出，朗声道：“恭喜皇上！道贺皇上！”福临听得没头没脑，只当太医胡拍马屁，怒道：“朕的爱妃昏倒不醒，何喜之有？”

福临皱眉道：“你怎地还没走？就算失实又如何？是朕志愿帮她报仇，她也不算操纵我。说到身份题目，谁不是一样？如果朕不是天子，嫔妃中留不住十之二三，你如果不在乎，怎非要嫁进宫来，却不去寻个布衣百姓拜托毕生？”

贞莹叫道：“皇上，您千万别被骗，沈世韵不过是假装晕倒。她先拿话激得我恼羞成怒，好让我背负恶名，然后用心落进水里……”福临嘲笑道：“既是如此，怎不见你用心落水？”不再理睬她，又向太医问道：“你刚才说‘不过’，不过如何？”

贞莹懊丧得恨不得当场昏倒，怎料得福临该听的没听到，不该看的却一幕不落，若不说是本身运气背，还能有何解释？

那太医道：“皇上可知娘娘为何昏倒？”福临怒道：“废话，朕如果晓得，还要你们这帮庸医干甚么？”那太医不敢再卖关子，道：“是，是，那只因娘娘有喜了。”福临自惊转喜，竟有些无所适从，连声诘问道：“此话当真？你……你能必定么？”

贞莹虽恨她入骨，即便真将她杀死也求之不得，却不肯她不明不白便死，这仇也是报得稀里胡涂。向水池走近几步，毕竟难以看到水下景象，又叫：“你如果撑不住了，就告饶服软，我会去救你的。可别为争一口气，糊里胡涂就给淹死。”但非论她如何威胁利诱，沈世韵老是“按兵不动”。贞莹正又气又无法，俄然从四周冲来一群侍卫，奔到近前纷繁跳进水池，连裤管也没顾得挽。

那太医连连点头，道：“千万不成，千万不成。俗话说得好，是药三分毒，补药也不成乱服，《本经?序例》中有言：配药‘勿用相恶、相反者’，而‘相反为害，甚于相恶性’，严峻者危及生命。那‘半夏、白蔹’便同属‘十八反’，毫不成同时服用，至于草乌、铭藤，易导致肾脏侵害。对于有身孕的女子，忌讳可就更多了，凡‘大寒、大热、峻泻滑利、破血祛瘀’的药物，均不成乱服。”

福临怒道：“甚么被谗谄？一派胡言！事光临头你还敢抵赖！莫非朕亲眼看到的也会有假？朕刚到就看到你同韵妃大吵，将她推到水里，说甚么基业一推就倒，甚么猫捉老虎，老虎吃猫之类的。朕对你一再容忍，没想到你不但不知改过，反而变本加厉，越来越可爱……”

福临冷冷的道：“也算不上都看到，不过该看的，起码未曾错过。”贞莹按耐住心头狂喜，又问：“那您也都听到了？臣妾尽是被这个女人谗谄的，她的恶毒手腕层出不穷，臣妾随您多年，我是如何的人，您是最清楚的了，要论耍心机，我还真不是她的敌手。但只要能使本相明白，使皇上不再受那恶女人棍骗，臣妾受一点小小委曲，又有甚么干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