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(14)[第2页/共4页]
她企图虽是好的,在贞莹听来则不亚于火上浇油,这摆脱话编得实在缝隙百出,先前是她当着福临的面挖苦沈世韵“不缺礼品”“做女人够本”,又说她“礼轻交谊重,保管殷勤”,言下之意都清楚是说这礼品是她的野男人所赠,绝没能够是早有知闻,特加互助来作情面,只叫得苦。
贞莹最是讨厌这副看似谈笑的讽刺调子,刚想痛骂,却听沈世韵浅笑接口道:“胡为,你别耍贫嘴了,看来贞妃姊姊的兴趣很高,总想邀本宫同去漫步,为此接二连三的前去拜访。俗话说来而不往,非礼也,吾等未加回馈也罢,总该应和一声,你叮咛下去,说本宫去去就回。”
沈世韵道:“尽依着你设想好的台词说话,不无聊么?只不过,我确是不恨你。‘憎’亦属七情之一,费心费时,你还不配我花心机。说设局害惨了我,我如何没看出来?皇上本来忙得有些萧瑟了我,全仗你这么一闹,才教我重新赢回圣宠。你甘心捐躯颜面,舍弃自负,做我登上顶峰的铺路石,我又怎会恨你?”她娓娓道来,语气却也极显诚心。贞莹不肯承认斗她不过,粉饰道:“我可没打这高贵脑筋,君子说一不二,我就是用心在搞粉碎,谁晓得全都给你躲畴昔了,只能说你的运气好得惊人……”
贞莹已吓得气断声吞,不敢再多说一字,福临也不耐烦等她答话,提大声音叫道:“德寿!德寿!”没过量久,就有一名斑白胡子直拖到胸前的老者快步奔入,见礼道:“臣在!老臣拜见皇上,愿吾皇……”
贞莹越是要激她光火,沈世韵却偏不动恼,还是一派安好的浅笑道:“姊姊在说甚么呢?我如何都听不懂?”
若然当真蒙在鼓里,是另一回事,但明知对方在扯谎,她这份无辜装得越像,便越是气人。贞莹气得嘲笑三声,将双臂抱在胸前,扁扁嘴唇道:“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从梨园子里混出来的?怎就这般会唱戏啊?唱得真出色,本宫都想给你拍案叫绝。如果你恨起骂我两句,踢我两脚,本宫还觉着你是实在的情感透露,多看得起你几眼,可你假装太过,连自我都已丧失殆尽,也叫可悲。你不感觉比来在你身边,祸事产生得特别频繁?这统统的统统,都是本宫设下的局,我不竭利用诡计狡计,将你害得如此之惨,别说你不晓得是我做的,本宫才不信你会那么笨!”
福临瞟了贞莹一眼,淡淡的道:“贞妃,这男人是谁啊?”贞莹满面羞红,想起不久前还大义凛然的说甚么“宫中的女人更要守妇道”,现在各面看来却更似本身春情大动,动了动嘴唇,小声道:“回皇上,臣妾……臣妾也不识得。”福临嘲笑道:“不识得?对一个陌生人,你特地请人画了像,又刻为木雕保藏?你每日的心机,也不知都用到了那边去!”
福临叹了口气,一挥手,温言道:“罢了,错不在你,只因朕好面子,在朝堂之上仓猝塞进衣袖,也没细看。”语气忽又急转直下,道:“但是朕不明白的一点,你说这木偶是贞妃所托,又怎会在吟雪宫里寻着?”德寿道:“这个……老臣就真的不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