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(5)[第2页/共3页]
易征雄俄然一声大喝:“小魔头,道爷明天跟你拼啦!”抬目所视,茶摊中又已伏满尸首,比之先前所见的本门弟子更加惨烈。文征武心中又是惊骇,又是悲忿,顺手抄起一旁凉茶向暗夜殒泼去,内力所及,便是平常草木也可充为兵刃。暗夜殒折扇一展,劲风到处,将茶水兜住,转手横挥,此时那茶水之威实已不亚于千斤铁锤。这一句武道谏言,反在他身上获得了极充分的揭示。
李亦杰虽也悄悄动心,听得“魔教”二字,心头又是恨意滋长,劈手阖上,道:“那是邪教的恶毒工夫,练来有损无益。这秘笈留着是个祸害,不如尽早毁去的为是。”他是担忧将书册留着,本身恐将把持不定,南宫雪与陆黔如果偷偷去练,却也害了他们。
那老者道:“放轻些,不要性命了?”长叹一声,续道:“大伙儿确是斗他不过,那也叫做浑没何如,唯有自求多福。”后一人半晌无语,忽又抬高声音道:“大哥,你我二情面同手足,小弟自是信得过你,前不久给我弄到了好东西,还要请大哥参详。若能如愿以偿,大师一齐咸鱼翻身,到时再不必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了。”
李亦杰胸口如遭重击,面前闪现起沈世韵娇俏动听的模样,耳边仿佛又听到她在说“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,如非走投无路,也毫不会来此投奔。”“这番血海深仇担在我身上,那是不管如何,非报不成的。”她这等孤苦伶仃,本身怎能让她在这人间任人凌辱?转念又想:“那暗夜殒武功是高的,尚非教中第一妙手,更一定参与过灭无影山庄之罪过,我如果糊里胡涂将性命送在他手中,当谓不值。幸亏雪儿及时禁止我,才未铸此大错。”
他连日苦修三派心法,因昆仑内功动手甚快,又以华山心法为根底,武把稳法为辅,内功进境已然很有小成,是以他一脱手便点倒了二人,兔起鹘落,全无拖泥带水。正欲一剑一个,将他们刺死,南宫雪俄然抢上几步,说道:“师兄且慢。这只是教中的知名小卒,死不敷惜,但是魔教对朴重有何诡计,我们均是蒙在鼓里。何不换上他们装束,混在此中弄清本相?”
南宫雪本是抱了孤注一掷之念,未料当真令他动容,足见其对沈世韵在乎之切。无可何如之下,为能劝服师兄,也只得顺着这独一可行之路走下去。压下心头酸涩,咬了咬唇,道:“你答允过韵儿为她报仇雪耻,既要做大豪杰,大豪杰,说过的话,可不能不算吧?”
南宫雪稍稍转头,见二人并未换衣,这才上前。只见李亦杰手中捧了本古黄色的书册,揭开来瞧,首页写满了内功口诀,竟又是一套心法,只是读来晦涩难懂,一时难以体味。
文征武问道:“彭长老,你现下觉着如何?”彭金龙嗟叹一声,这才看清了面前扮相古怪的同道,奇道:“文兄,是你?你怎会在此?”文征武苦笑道:“说来话长……”
谭林张口大喊:“师父!文师伯!”他先时身上有力,只得卧于一旁,也便无人理睬。薛香主上前道:“殒堂主,待部属去摒挡了这活死人。”谭林伤重,目睹已是不活了,此时杀他易如反掌,既能讨个功绩,又得报前辱。暗夜殒不置可否,袍袖一拂,独自坐下喝茶。行动文雅绝伦,令人觉着唯有在高阁内操琴作画,才与他气质相合。当真半点也看不出,先前恰是此人曾大肆搏斗群雄,仿如再世杀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