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十六之九[第1页/共3页]
贞莹严峻得四周张望,心道:“宫中耳目浩繁,万一给人听到了,说是我煽动皇上自主,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。”忙抬高声音道:“您可别乱想,谁敢来逼您退位哪?”
茵茵双眶含泪,却显得更加果断,想来要“晓之以理”是行不通。贞莹便又“动之以情”,好言好语的劝道:“现已太晚,如何都说不通。先回宫放心睡几个时候,天亮后本宫亲身到吟雪宫,只说那耳坠是我昨日拜访时落下的,必然替你讨返来就是,但你再哭哭啼啼,本宫就不管你了!”说着果然不睬茵茵,自先扭头走了。悄悄竖起耳朵,公然没多会儿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。
福临微感惊奇,平时贞莹在他面前话语未几,连存候都微害羞怯。不像旁的妃子每日尽吃飞醋,见到他就扑上来胶葛,倒唯有贞莹稍显和顺文静。是以交换虽少,却也对她不存烦厌,驯良的道:“唔,贞侧妃,你有甚么事?”贞莹道:“皇上愁眉不展,不知是为何事耿耿于怀?无妨说了出来,让臣妾替您分忧。”
待得回至寝宫,这夜已过了大半,贞莹伏案假寐,不久就感到窗隙间透入微光。她刚一张眼,第一个认识便是收紧手指,感到画轴在掌中的充盈感,估摸着约莫时候一到,即仓猝起家洗漱,觉着丫环行动太慢,干脆本身将紧身衣脱下压到箱底,换了一件镶有金边银丝的月红色长袍,手因焦心而不住颤栗,开初连扣子也扣错了几颗。出宫前提起旗手,随便戴个大抵位置,急仓促的奔了出去。
福临凝神看画,未几时,紧皱的眉头稍有伸展,嘴角也漾起个淡淡的笑容。贞莹心道:“不得了,这便是传说中的怒极反笑了,向来只要耳闻,本日才算得亲见。”
福临嘲笑道:“公然是主战一派倡导的思惟。实在这些话你不该跟朕说,朕这个天子早已名存实亡,百官在御前争议不过是走个情势,背后各干各的,详细行动全不由朕做主。都以朕年青识浅为名,不把朕放在眼里。而那些权势足以独坐一方的重臣,‘摄政、辅政’,嘴巴里说得好听,朕瞧着都是诡计‘专政’。当初给他们糊里胡涂立为太子,就被推上皇位,实际是成了挡箭牌。没错,天下不是由朕打出来的,朕承认,攻城陷地也没立过半分功绩,诸王心中不平是理所该当,即便有人劈面要朕退位,朕也不会见怪。但朕平生最恨的是两面三刀、劈面一套,背后一套的小人。”说得义愤填膺,慷慨激昂,声音也越说越响。
贞莹疾步赶上,一把拉住,斥道:“笨丫头,做事就是不晓得用脑筋!你现在归去,岂不是在沈世韵面前不打自招?你豁得出去,本宫可不成!”茵茵是头一次抵挡贞莹,连连甩手顿脚,昂头叫道:“如果韵妃问起来,奴婢就说是本身起贼心偷东西,一人做事一人当,毫不会涉及娘娘!”
贞莹在茵茵额上戳了一指,骂道:“你是我的宫女,你偷东西,与本宫偷东西有何别离?我瞧当主子的就是这一点好,不管做了甚么好事,都可说是受主子教唆。”见茵茵还是一副固执神态,瞪了她一眼,又道:“今后别再跟我抱怨阿谁瑾丫头老欺负你,像你这么笨,谁不欺负你才有古怪!沈世韵这等好命,有个机警的丫环,我就偏摊上你这……”
福临道:“但那些只想好好糊口的布衣百姓呢?没上过疆场,没跟任何人作对,他们有甚么错?他们的冤情又该向谁去诉?”贞莹道:“陛下是先皇之子,自小养尊处优,不晓得世情险恶,也不晓得那些汉人有多坏。您只须记着,久历疆场的王公将臣都是为江山社稷着想,所做的决定也都是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