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真假劫镖(1)[第1页/共4页]
沈世韵道:“据我所知,西凤酒恰是以产自此处为最好,我才临时猜上一猜。听闻此酒始于殷商,盛于唐宋,在唐朝即以‘醇香高雅、甘润挺爽、诸味调和、尾净悠长’列为珍品。当年苏东坡任职凤翔时,酷好此酒,曾有‘柳林酒,东湖柳,妇人手’的诗句。其以本地特产高梁为质料,大麦、豌豆制曲,无色清澈透明,醇香芳香,清而不淡,浓而不艳,饮后回甘、味久而弥芳之妙;适时饮用,可有活血驱寒,提神祛劳之益,是不是呢?”
南宫雪一愕,强辩道:“是我先脱手,那又怎地?你胆量倒也不小,敢让部下尽数退去,觉得做得朝廷命官,我们便不敢动你?你如果未携兵器,我也不来占这个便宜,且让我师兄借一柄剑给你,不知你使得惯么?却休想钻那‘手无寸铁’的空子。”
崆峒掌门起先的放肆气势顿时荡然无存,忙躬身垂首,叫道:“曹大人。”曹振彦道:“我命你在镖局中好生照看着龙总镖头,你却带了我的人来此混闹,眼里究竟另有没有我这个主子。”话中虽含疑问之意,却以陡峭腔调叙出,责备之意尽显。声音听来全无温度,世人均觉自肺腑间直升起一股寒意。李亦杰心道:“本来这些人都住在长循分局中。是了,他们自恃职位甚高,自不屑栖居于平常堆栈。”
他一番话非常彬彬有礼,曹振彦却不觉得然,左眉一挑,冷冷的道:“小子口气不小哇,你是甚么东西,要来与本府谈前提?想打这趟镖的主张,那是你打错了算盘,本府好言相劝,切莫不识汲引。”
李亦杰知他所言非虚,心下微感抱歉,道:“如此,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”南宫雪瞪眼道:“你言下之意,便指我是‘小人’了?”李亦杰一时语塞,只道:“这……我……哪有此意?”
曹振彦冷然道:“不错,我确是料定你们不敢动我。现在本府并无动武之意,你不分青红皂白脱手进犯,难道有违‘侠义’之名?尊师也没教过你,对一个一心乞降之人下杀手吧?似各位普通自居王谢朴重,对名声夙来最为看重,即便为这份不值钱的浮名搭上性命,也是在所不吝。”
他这话听来虽是阿谀,此中对曹振彦却也暗含调侃之意,那是说你的武功一样不济,定然一败涂地。这群满州官兵确是军纪严明,半晌工夫即集分解队,构成两列,渐次散去。
曹振彦再不去理他,又向众部属挥手道:“你们也都归去守着镖箱,如果出了不对,先看看本身有几颗脑袋。”官兵面面相觑,想到在船上都曾切身吃过苦头,兀自影象犹新。一人出列道:“大人,他们的武功……非常邪门,您的安危要紧,还是让主子等在此庇护大报酬是。”他们不过是一群职位卑贱的附属,万一曹大人有个好歹,上头见怪下来,亏损的还是底下人。
南宫雪哼了一声,转向曹振彦道:“喂,你就要让我们站在内里‘详谈’么?”曹振彦心想:“我几时要和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谈了?”口中却道:“自是不会如此失礼,各位请。”说罢抢先入内,但他说及“各位”之时却并未向南宫雪看上一眼。南宫雪心下有火,当下只得权作未知,世人也即跟从而入。
那谪仙楼乃是长安最大的酒楼,自南宋末期初建以来,历经数次翻修,范围不成同日而语。约定时候乃是中午,南宫雪主张巳时三刻先行前去“详查敌情”。余人除江冽尘外实也确有此意,但如从本身口中说出,倒显得怯懦怕事,现在正假装顺依南宫雪之意。才行到酒楼正门前,却见曹振彦单独一人负手而立,他此时已换上官服,身穿云雁补,朝冠顶饰着一颗小蓝宝石,上衔青晶石,另有一派威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