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缘来菩提寺[第4页/共5页]

“不太蜜斯，您为何俄然在乎起妆发？”

此时，巍峨庄肃的皇城灯火透明，富丽的宫殿外，琉璃瓦一起铺陈。

“父母安康、安然喜乐。”

顺理天然走到树下，轻风再次带落花瓣，几片慢悠悠落在她如泼墨般的青丝上。

思及此，表面清楚的俊容沉了几分。

神采倏然一动，心潮生了很多感慨，却被她很好敛去。

季梵音并不筹算多作解释，触及他的视野，粲然一笑：“我明日就将出发回家，多谢公子三天来不厌其烦的伴读……”

季梵音还痴痴盯着他分开的方向，双腮坨红，情难自控：“红绡，你晓得他的身份吗？”

仿佛这一幕，似曾了解，又如此悠远。

“既是如此，不知公子可否奉告名讳？老是‘公子公子’之唤，甚觉失礼。”

季梵音自是猜到她所忧愁之事。

暗影勾画下的表面，如同鬼斧神工下的精雕细琢，棱角清楚。

“那……”

这才是真正的血浓于水，骨肉嫡亲！

帷幔下的纤细身子侧躺，绣着藕粉色荷花的床褥盖至白净锁骨，灵动如丰腴的海棠，纤指动了动：“红绡，歇息去吧，今晚不必守夜。”

季梵音还想再唤，被梁榭潇禁止：“我来吧。”

梁帝俊仰颈长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弟妹侄女可还安好？”

寂静厉穆的大殿，巍峨踱金佛像稳立正中。

迈出的长腿顿住，俊容却并未转头：“女人另有何事？”

“蜜斯，人已走远了。”

一派严肃的宰相府邸，廊檐精雕细琢。

卫相如从女儿手中接过签条，正上方刻了三个正楷字‘上上签’。

扳连全府高低，陪着她堕入病状。

啪嗒……

一件织锦霞帔披上孱羸肥胖的肩胛，红绡清脆声音邻近：“蜜斯，您身子骨本弱，不宜吹风。”

快速，脑海一片浑沌，几段破裂的影象画面胶葛成团，一一掠过面前。

“略知一二。”

季梵音光滑双颊一哂，略微低眉，声如蚊呐：“另有……姻缘。”

“趣事尚无，乐事倒有一桩。”

“抱愧，让女人久等。”

“哦？可妨说与娘亲？”

季梵音嫣唇微弯，第一次听闻白玉笛环绕之声，一如此番气候，心上某根弦被畅然拨弄，不顾别人的劝止，固执寻觅声源。

红绡闻言，探出双手阖紧镂花檀木窗。

仲白，林甫。

病愈后，她豁然了。

李白！杜甫！

季梵音一眼不眨盯着他行云流水的行动，不测之余，浅眸染上敬佩的神采。

视野落入青铜镜中，三千青丝如瀑，随便披垂四周。眉黛如烟，颀长柳叶眉微蹙。

还未走出院落，一抹高大峻拔的身影踏着沉稳法度，不急不趋而来。

半夜时分，红绡为自家蜜斯掌灯。令她甚感不测的是，从未在打扮上破钞过量心机的蜜斯，今晚一变态态，对着床榻上的坎衫罗裙一再比对，口中还喃喃自语、念念有词。

季梵音寻光而去，一脚徒然踏空，轻巧身形如羽毛般轻飘飘坠落。

双脚如被藤蔓监禁了普通，蒺藜梗在喉间，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
咔嚓咔嚓。

将近两个时候的路程，精简高雅的马车停靠在天姥山下。

卫相如慈爱捏了捏她的娇容：“你呀你，就晓得如何治我。”

卫相如也不诘问，只佯装失落感喟：“养女十八，一朝竟不敷与母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