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、二蛊齐现摄人魂[第1页/共4页]
他谨慎又器重抬起她的手心,送至唇口,笑意渐浓:“是如许吗?”
苗沉鱼带上轻浮皮质的手套,单手捻起一把约莫三寸长的细刀。垂眸,指尖探点,横膈膜下一寸,两侧盆骨上两寸,沉眸一挥,汩汩鲜血突然溅出。虽下了麻醉,口含布条的齐羲和仍痛得拧眉恸哼,只半晌,已疼得浑身抽搐。
季梵音将余光从它们身上收回,敛目收神。纤细地足尖谨慎翼翼绕过东倒西歪的前殿,到达后室。阖紧的门扉,静若无人。
瓷白如凝玉的纤纤玉手,现在充满细颀长长的血条,指根至腕肘,无一幸免。
“我是幸或不幸,娶了个凡事亲力亲为的王后……”
背后沾满香液的季梵音尽力钳住齐羲和抽动的双肩,瞥见床帏劈面的宫女行动虚而不稳,忙不迭扬声道:“不要放手!”
滴答----
本来是为他所作!
找到了!
现在的椒房殿内已是混乱不堪,混乱得如被强盗洗劫了一番。
苗沉鱼如风似火超出二人,敏捷封了方洛的胸前两大穴道,右手覆上他的脉搏。
“他还只是个孩子……”云槿双膝跪地,翕动的长睫感染莹泪,“求王上看在骊山之巅那夜,云槿竭尽尽力照拂之下……饶他一命……”
昨夜,他们将方洛临时收押私殊天牢,派人严加把守。谁知刚才方洛陡生蛮力,小小的身躯被团团黑翳覆盖,如同一只狂暴粗暴的野兽,低垂的眼神染满弑杀之气。待他赶到之时,已有很多御林军惨遭毒手。
昔日老练的笑音言犹在耳,却已不复当时表情。大掌紧了紧她的肩胛,连同月色,将她一并护入怀中。
“母后伤的?”
“啊——”
不好!
下蛊之人残暴至极,以血为祭,操纵二人相连的血脉亲情,强行扭曲他的心魔,执念已深种,能不能撑过今晚,还是个题目。
季梵音清浅一笑,袖口轻摆,一双柔夷不动声色藏至身后。
此时的私殊天牢,重堆叠叠的白银甲片在耀灼金光的透照中,向四周八方反射一束束熠熠银光。
面前又一晃,刚才沉冷若极地寒冰的男人,业已换上和顺密意的眸光,玄衣袂袂,与白纱订交并触,交相辉映。
梁榭潇蹙眉反手,臂力一震,缠绕剑身的红鞭突然弹开,仿若现在轻飘闲逛的叶片,有力跌落空中。
“不要!”
火烛映照下的壁甃,落在上方的两道身影温馨而密切。
“你先起来,能救我必然会救的。”
忽地,湛亮如清溪的眸仁毫无筹办撞入一张扭曲青紫的面孔,面孔的仆人目光遍及红血丝,怨怒不分,浑浊的神采如同被搅乱了的天池,诡谲浑沌。门口处刺目标斜光微晃,髣髴被恶魔附身了般的齐羲和抻脖惊骇嘶喊了一声,用尽蛮力将她推开,拔足扑向门扉处的漆红梁柱。
玉膏冰冷僻透,双手酥酥麻麻,素纱绷带被大掌缠了数圈,紧跟着他促狭幽深的目光。
云槿闻言,身形蓦地一个踉跄,恍若被人抽走了灵魂,徒余一个空荡荡地躯壳。
回应他的,是院落不远处、檐栏下如有似无地轻音:“趁便让他带上银针。”
梁榭潇一袭玄衣,长身立于御林军前,单手持剑,冷眸如寒冰。
“秀秀姐,不要怕,小洛会庇护你的。”
赤红色的长鞭缠住他的银剑猛地一拽扯,霞光铺身的云槿,凤眼深凝含盈光。她的身后,云海涛涛,金红朝霞晕染了半片天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