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不做安安饿殍[第1页/共2页]

阳春三月，草长莺飞，凌晨的氛围带着一丝微微的风凉，反而更加舒畅恼人。

“山川如画，正要与君共赏，何罪之有？”何腾蛟笑着让他起来，问道：“你俄然赶回长沙，可有事么？”

他不会带兵兵戈。

李过霸占承天府，对武昌府构成了半包抄的态势，眼看湖北战事节节得胜，卢鼎特地赶返来劝说何腾蛟，请他率湖南雄师出征参战。

他推三阻四不肯出兵湖北，最底子的启事就是惊骇清军，惊骇打败仗，下认识的俄然发怒，只是为了粉饰心中的惊骇。

崇祯年间，湖广督师杨嗣昌曾经痛骂农夫军：“不做安安饿殍，效尤奋臂螳螂。”何腾蛟对此非常附和――你们为甚么不呆在家里老诚恳实饿死，偏要造反给朝廷拆台？

“在我面前，莫要再提湖北两字，你若还是三心二意，就不要做这个岳州总兵了！”何腾蛟恨铁不成钢，对卢鼎一顿呵叱，卢鼎是他的亲信爱将，如何一点也不懂他的心机：“忠贞营这伙贼寇罪在不赦，朝廷招安不过是权宜之计，就让他们在湖北和鞑子冒死吧，我等趁此良机，恰好把湖南运营成铁桶江山。”

汪克凡丁忧离职，被放了一百天长假，但是何腾蛟收到动静，他没有返回横石里故乡，而是派人到长沙来，把家人都接去了岳州府。

舒坦，何军门比来的曰子过得很舒坦。

他担负岳州总兵以后，何腾蛟把马进忠也调到岳州府，叮嘱他要尽快抓兵权，把汪克凡所部、马进忠所部、帖兆荣所部、和城陵矶海军都把握住，但在这件事上，他还没甚么本色停顿，这几支人马大要上从命他这个总兵，但实际上都是各自为政。

“堵军门再三催促出兵，末将这边没法答话……”他固然是何腾蛟任命的岳州总兵，在实际上却要受堵胤锡节制，就像省长任命了一个县长，到了处所上还要听市长的。

你都追到橘子洲来了，有甚么事快说吧。

“忠贞营之勇，冠绝湖广官军，一定不是鞑子的敌手！”卢鼎苦苦劝道：“眼下敌弱我强，若全军将士皆肯用命，必能一举光复武昌府，进而光复湖北，战机稍纵即逝，还请何督宪三思！”

他是一个标准的士大夫官僚，最善于八股文章，经学诗词，宦海上的活动也都了然于胸，对军事却一窍不通。

卢鼎却还是一脸难堪的模样。

明天是休沐之曰，何腾蛟用罢早餐，就带着两名家人小童出城乘船，到长沙橘子洲头行散踏青，从洲头到洲尾一起走来，观百姓檐头春燕入巢，听湘江水流潺潺刷岸，尽吐胸中浊闷之气，五体四肢都说不出的舒坦。

“忠贞营？”

何腾蛟不觉得然，冷冷说道：“任由那伙贼寇取了武昌府，一定是朝廷之福！”

“末将刚从岳州府返来，扰了何督宪雅兴，恕罪，恕罪……”非正式的场合，卢鼎只单膝跪下参了一礼。

何腾蛟有些不放心，汪克凡只是放长假，并没有撤去参将的职务，他留在岳州想干甚么？莫非说，他还舍不得兵权，在暗中遥控？

“哎――，兵危战凶，若无必胜的掌控，岂可等闲出兵？”何腾蛟回绝得很干脆，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，湖南官军的战役力太差，上去也是白给。

他是一个更标准的军事内行，只会招兵买马，积储粮草的乌龟流战法，躲在湖南火线渐渐生长气力，胡想能够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兵，然后摧枯拉朽碾压统统的仇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