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 翻云[第1页/共4页]

阿忠侍卫低头道：“微臣不敢！”

女皇陛下大怒：“你说无甚大防便无甚大防？这是朕的天下还是你的天下？”

“罪臣不该推断圣心，自发得是。”

“或许我们该找一个僻静的角落，不要让我的血污了这长生院。”我低声说道。

阿忠立即回道：“微臣原是奉旨出宫的，一来是去瑶光殿再查一查有何疏漏，二来在途中碰到悠兰在寻觅何大夫，说她下午去了瑶光殿好久未归。微臣心觉不妙，将悠兰打发还去，亲身去瑶光殿寻觅，便闻声迎春花丛收回怪声。走近一看，公然是何大夫。”

因而我在前，阿忠侍卫在后，以我被他羁押的姿势，我们再次进入殿中。我跪下，他手握剑柄候立在一旁。

阿忠侍卫吓得脸都扭曲了：“公，公主殿下，微臣，微臣不敢攀附宗室女！”

我心如死灰地伏在地上，恨不得立即死去，也免得让阿忠侍卫如此难堪。或者，我昨日就不该吃了那药粉退烧，捡回这条贱命。或许昨日烧死，对我，对阿忠侍卫，对悠兰和春雨，以及那些别的宫人，都是最好的结局。

我想在场的统统人，除了女皇陛下本人以外，都被这道口谕震得魂飞魄散，不知以是。

阿忠侍卫叩首不止，只说：“微臣不敢！”

阿忠侍卫静止了半日，俄然站立起来走向我，低声道：“何大夫，请吧。”

承平公主仿佛看着他好玩，忍不住地要逗逗他：“但凭母皇与我做主？我做主把阿雀许配与你，可好？”

阿忠侍卫不住地叩首，蒲伏在地，迟迟不能奉诏。

“既然如此，你第二天回宫覆命，因何不提此事？”

女皇陛下一步紧逼一步：“阿忠，你为甚么会回到瑶光殿？你是特地去找阿草吗？莫非当时你不该奉旨出宫，到白马寺去吗？”

女皇陛下的表情仿佛在刹时变得好起来。她仰向身后靠枕，笑道：“怪不得前几日给大郎说亲，阿草都看不上，本来有恋人在此！如果如此，仿佛朕也不该见怪――谁又不是从这少年期间过来的？如许的少年情怀，朕该成全才是！”

女皇陛下的语气稍稍和缓，摆摆手道：“好吧，你们都且起来。婉儿承平，都回归本座吧。”

我用的是“岂能”而不是“岂敢”，女皇陛下非常对劲。她转头问阿忠侍卫的话却令我大吃一惊：“你，之前对朕非常忠心，凡是无所坦白，此次出此状况，所为何来？”

或许是承平公主的这番话完整地打动了女皇陛下，她的神采垂垂地和缓。彼时我已经与阿忠侍卫退出殿外，站在台阶之上。阿忠侍卫手握剑柄，痛苦地看着我；而我瞄了他一眼，又低下头去。

女皇陛下转头问阿忠侍卫：“你可知罪？”

承平公主到底是女皇陛下最宠嬖的女儿，也是最体味女皇陛下的孩子。她俄然掩袖扑哧一笑，打趣道：“阿忠的忠心母皇莫非还思疑么？你看他刚才在殿上的状若呆鹅的模样，还不明白么？人家一双小后代郎情妾意，深怕在乎之人被此事扳连受害，也是情有可原嘛！”

我被惊呆，不是陛下对我的降罪，而是她用阿忠侍卫作为措置我的履行。阿忠侍卫只是个侍卫，他的职责是保卫女皇陛下的安危，解除她身边的伤害，而我身为宫内命官，即便有罪，也应交给掖庭令审理科罪并处决，跟阿忠侍卫底子是风马牛不相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