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 白狐[第1页/共4页]

母亲从昏倒中悠悠醒来，张大娘带着阿牛哥跪在她的床前，哭着说：“妹子，我跟阿牛，凭你打凭你骂。都是我不好，我没交代他别带着mm们去河滩，恰是涨春水的时候――”

不远处的深草丛中，有一朵高高的蓝色花，靠近花蕊的部分，却有几道紫色的条纹，衬着黄色的花蕊，披发着奇特的光彩。我自懂事起也看到很多花花草草，但是向来没见过如此斑斓的花。

“说，你老公神勇不神勇？”许盛业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，跟平常的说话调子有很较着的辨别。

我只听到了阿丑最后的哭声，统统的水都灌进我的耳朵鼻子，我落空了知觉。

今后我长大成人，在都丽的长安城见地了各种百般宝贵的外相，狐皮貂皮，白狐火狐，旱貂水貂。每一次在那些贵妇们抚摩那滑不留手的宝贵外相的时候，我都躲得远远的，为那些不幸而无辜的植物黯然神伤。

阿牛哭着叩首：“二婶，都是我不好，都是我的错。你打我吧，骂我吧，是我没带好mm。”

阿牛过来拉扯，被阿杏抱住。他情急之下，把阿杏推出老远。阿杏爬起来撒泼般地冲过来，叫唤着：“外姓人欺负我们了，大师一起上！”

洁白的毛皮闪着银光，像远处高山上的皑皑白雪。

自那天后我就和阿丑一起，跟阿牛哥放牛。阿牛哥对我跟阿丑很好。他教我们一人一头，骑在牛背上，他赶着牛走在前面，慢悠悠地踱到山脚下。然后我们下来采花挖野菜回家喂鸡，他拿着镰刀斧头砍柴割草。

母亲见我跟张家兄妹相亲相爱相处和谐，更加放心。一日我跟阿丑站在许家祠堂外听完课，那些小门生们在练字，阿牛哥说：“老在这山坡上，怪闷的，我带你们去河边捉鱼吧！”。

母亲包扎好，看着那朵斑斓的野花，如有所思，然后对我说：“阿草，你去拔跟这野花一样的草，不管是草还是花，多多拔几颗放在它嘴边。”

“我这一走，你要老诚恳实守妇道。等我发财了，你们娘儿俩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。”许盛业的声音又转入降落，带着一股狠狠的味道。

这天下哪有公允？谁又说运气把握在本技艺里？蝼蚁小民的运气，不过如山里的植物，整日被猎人差遣，惶惑不成整天。

阿牛举起手：“你敢再骂人！”

“哼！她就算是个小子，也不成能进许家书院读书！她又不姓许，不是许家人！”一个刻薄的声音本身后响起，是阿杏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女孩子过来，对我冷嘲热讽。

阿杏嘲笑道：“你们家不也找人跟大伯伯讨情吗？你如何没进书院读书？”

她呜哭泣咽哭出声来。在场的人无不落泪。

阿杏朝地上啐了一口：“啊呸！她叫二哥是爹二哥就是她爹啦？不要脸，拖油瓶！”

母亲呼出一口气，悄悄地抚摩着白狐那身富丽的外相，嘴里念念有词地说：“我随身带着伤药呢。我这就给你止血扎伤口。”

母亲抬起泪眼看看世人充满怜悯的目光，摇点头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滴落。

阿牛固然是年长的男孩，但是因为面对一群女孩，也慑于本身是外姓人的身份，不敢用力，顿时被几个女孩围住猛打。

如果是阿牛哥掉出来，他一下子就能站起来，断不会淹死。但是我人小力小，那是一个河边的大水坑，我又穿戴棉衣，立即没入水中。方才从雪山熔化的春水，让我感到砭骨的冰冷，满身缩成一团，跟着水流向下流漂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