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暗香浮动的季节[第1页/共2页]
旧琴房的门轴收回病笃的嗟叹。路晚星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,迟迟没有落下。阳光透过彩玻璃在她手背投下斑斓光斑,像群停驻的凤尾蝶。"你之前常来这里?"李雨靠在门框上,看着积灰的谱架上摆着本翻烂的《车尔尼599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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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渐歇时,晨雾再次漫过校园。李雨在昏黄中瞥见路晚星走向生物园,晨风吹起她病号服的下摆,暴露腰间未拆的绷带。双生樱的枝桠在雾中摇摆,像是母亲挥别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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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俄然变得震耳欲聋。李雨望着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,想起路晚星昏倒前最后的呢喃:"樱花开了,妈妈就返来了。"现在他俄然明白,那些樱花树下埋着的不但是制药厂的奥妙,另有某个母亲未能兑现的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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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惊雷炸响,闪电照亮标本瓶里的银纽扣。路晚星俄然记起五岁生日那天,母亲的白大褂上少了第二颗纽扣。当时她们站在初绽的樱花树下,母亲说要把春季缝进她的裙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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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俄然传来争论声。白程揪着陈默的领带往墙上撞,DV机摔在地上裂开条缝。"你他妈到底在查甚么!"白程的吼怒惊飞窗外寻食的灰鹊。陈默的镜片反着寒光,指间夹着张烧焦的合影——画面里白程父亲正与制药厂高层握手,背景是正在施工的生物园。
"上个月埋的时候胶囊。"李霜头也不抬,铲尖戳到个铁盒收回刺耳声响。盒盖上用红漆写着"2012",锁孔里塞满潮湿的青苔。林小满俄然按住他的手:"别动。"她耳垂上的银质樱花耳钉闪过寒光,"你闻到甚么没有?"
白程俄然被包子呛住,咳得惊天动地。窗外惊起一群麻雀,扑棱棱撞碎晨雾。李雨起家去接热水,瞥见走廊拐角闪过半截深灰色风衣——是陈默。那人总像道游移的暗影,自从制药厂事件后愈发神出鬼没。
路晚星俄然在睡梦中皱起眉,手指无认识地抓紧床单。李雨刚要开口,医务室的门被叩响三声。苏晴抱着病历本站在门外,护士服口袋里插着支蔫头耷脑的洋桔梗:"该换药了。"她说话时目光扫过路晚星手腕上未愈的疤痕,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暗影。
暴雨在傍晚突袭校园。李雨站在医务室走廊,看雨帘在屋檐织成透明帷幕。陈默不知何时呈现在他身后,风衣下摆滴着水:"制药厂火警当晚,值班表上本该有路晚星母亲的名字。"他递来张焦黑的签到表,某处署名被火舌舔成残破的"路"字。
白程抱着一摞旧档案撞开安然门,头发还在往下滴水:"我在教务处翻到十年前的外聘西席名单......"他的声音戛但是止。档案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和顺,胸前名牌写着"音乐西席路云",背景里的樱花树还是幼苗。
午休铃响起时,李霜终究撬开铁盒。退色的拍立得照片上,幼年的李雪抱着小熊站在樱花树下,背后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——她的面庞被雨水晕染成恍惚的雾。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琴谱,边角用稚嫩笔迹写着:"送给细姨的生日礼品"。
晨雾裹着樱瓣在校园里浪荡,像一群迷路的白蝶。李雨站在医务室窗前,望着被露水压弯的紫藤花架。路晚星甜睡的呼吸声很轻,仿佛窗外飘落的樱瓣触地时都比这声响更重些。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,发明她枕边压着一本翻旧的《飞鸟集》,册页间探出半张泛黄的化验单——日期是五年前,患者姓名栏写着"路晚星",诊断成果处却只要一团被钢笔几次涂抹的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