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3、番外一：雪满千山人未还（四）[第1页/共3页]

我有些绝望，皇祖父竟然回绝了，不但如此，余下几天里，我都被父王紧紧地把守着，不能跟拓跋珪见面。我要求、哭闹，乃至用心不用饭，想让父王放我出去，可他此次却发了狠话，谁放我出去，他就砍了谁的手。

拓跋珪说了一声“别看”，把那柄刀从狼眼中抽出来，狼血跟着飞溅出来，身子软耷耷地倒了下去。他的一只衣袖全被血渗入了，他却还傻傻地看着我笑。我终究回过神来，“哇”一声大哭出来。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抹着我的眼泪，低声说：“好了，好了，别哭了……”

天亮时他才带着我返回皇宫，阿娘夜里来看我，发明我不见了，皇祖父和父王亲身带着人四周去找了一整夜，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。拓跋珪救了我，皇祖父为了酬谢他，承诺能够借他两万兵卒，助他打败兵变的叔父。

我吃紧地松开弓弦，右手一抖，那箭却偏了，没飞出多远就落在地上。我抖动手想再摸一支箭出来，却发明放在脚边的箭囊也滚得远了。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向我直扑过来，我闭上眼睛，双手护住头，内心只剩下最后一个动机，但愿这只狼能给我个痛快，不要撕咬得太丢脸。

他来朝见皇祖父那天，父王不准我出去。我才不会听他的话呢，支开了父王派来的宫女，悄悄溜去了正殿。大殿内站着很多人，可我一眼就瞥见了他，身穿铠甲，威风凛冽。我躲在帘后用力揉揉眼睛，想要把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。

拓跋珪一愣，接着向我晃了晃手指，他竟然真的把那只掷出去的金珠耳坠给捡返来了，还勾在了扳指上随身带着。我脸上一热，本身抹着眼睛转过身去。他收回击去，有几分孩子气地说：“偏不给你。”

某天傍晚，我正坐在大石头上，用手指摸着那两百多道浅浅的印记，半空里俄然传来一声鸽鸣。我摸索着伸脱手，那只鸽子竟真的落在我的手臂上，脚爪上绑着一张纸条。

我已经十六岁了，可我仍然不想嫁人。四年前是因为还没长大，现在倒是因为晓得本身不能率性妄为。皇祖父和父皇把十万最精锐的兵马全数调走了，要去跟阿谁强大的敌手较量。城中人手不敷时，我也会穿上铠甲、带上长弓，到城头上巡查。我把年青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，教她们利用手里的弓箭。

我连惊呼都忘了，直愣愣地看着。拓跋珪从顿时翻下来，缓慢地奔到我面前，我只闻声骨头碎裂的声音，接着看到的，便是拓跋珪用手臂格住了那只狼的獠牙，本来被他咬在口中的那柄刀，直直刺穿了那只狼的双眼。那已经是狼群里活着的最后一只，拓跋珪握住刀柄缓缓转动，狼的身材抽搐了几下，最后完整不动了。

一只毛茸茸的尾巴扫在我的手臂上，却没有料想中的撕扯疼痛。我展开眼，一只跟狼差未几一样大的桀犬，正死死咬住一只狼的咽喉，其他的狼都放慢了步子，背紧紧地绷起，充满警戒地一点点围拢过来。

我撅着嘴不说话，他大抵感觉我活力了，移到我面前说：“耳坠留给我，我摘天上的星星送给你。”我止住抽泣，苍茫地问：“如何摘？”

没等我回过神来，树林里传出一声锋利的呼哨，三支锋利的箭簇一起射过来，正中三只狼的咽喉。闻到血腥味，余下的几只狼都收回阵阵低吼。马蹄声由远及近，马背上的人丁中咬着一柄短刀，手里挽着长弓，一边策马飞奔，一边接连放出十来支箭，十来只狼跟着回声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