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4、左右为难（一）[第2页/共3页]

冯妙伏在他膝上问：“那皇上想祈求甚么呢？我的喘症，已经用了很多药了，算不得人力不能及的事情。”

冯妙瞥见密折上的笔墨和画像，一颗心直往看不见底的深渊沉去，遵循于烈的描述，那名每三天去一次小酒馆的男人，恰是她的弟弟冯夙。于烈还附上了一幅卖唱歌女的画像，她的眉眼五官算不得极美，只是那种似笑非笑地斜挑着眉眼看人的模样，实在有几分肖似六公主元瑶。冯夙痴迷元瑶，却一再被她回绝，便在这个歌女身上，依托几分聊以自慰的设想。

冯妙沉默半晌，重新拿起那份供词持续读下去。前面的一段倒是很有些令人诧异，那些慕容先人遁藏官兵围捕，竟然端赖一个在酒馆里卖唱的歌女。有一名年青、漂亮的男人，经常会到小酒馆里来听曲，从不说话，却老是坐在牢固的位置上，打赏也很风雅。看他的穿着，很像是保卫宫闱的羽林侍卫。

元宏听了皱眉点头：“此人并没有违背军纪，也没有泄漏奥妙，但却实实在在地帮了慕容氏的人逃脱，如果不严加措置，恐怕往先大家都能够用一句‘不谨慎’来逃脱罪恶。”

看多了洛阳城内的油米贵贱，冯妙垂垂发明了一件很值得重视的事。

元宏搂住冯妙的纤细的腰身：“朕想留下这幅帝后礼佛图活着上，就算千百年畴昔，朕和你都已经变成一粒灰尘，仍然能够有人瞥见，这是大魏汗青上迁都、南征的阿谁天子，另有他最敬爱的女人！”

冯妙握笔的手都在抖，于烈治下严苛是出了名的，夙弟落在他手里，还不晓得会如何样。她把笔放下，低头说道：“我晓得皇上是在教我，但是这一次……我真的落不了笔，请皇上直接下旨吧，我……”

她很想去看看夙弟，让他不消担忧惊骇，但是毕竟还是忍住了，她不成能一辈子护着夙弟，他迟早要娶妻生子、自主流派。她晓得元宏说的是对的，应当让夙弟吃些苦头了，一个男人，老是如许天真不解事，实在是不可的。

元宏也不想过分逼迫她，叫内官出去传了一道口谕，把这事情交给于烈措置。

于烈倒也很会拿捏分寸，第二天便来回禀，已经将冯夙关押起来，派人渐渐鞠问。冯妙晓得，这类例行的鞠问不会让人吃太多苦头，如果问不出甚么新的罪行来，于烈就会酌情定一个罪名发落。

她提笔考虑半晌，才替元宏制定了旨意，让领军将军于烈去调查这件事，并且严加措置。元宏点头赞成：“如许安排很好，妙儿，这些事情你已经措置得越来越纯熟了。”

冯妙故意想替夙弟讨情，却如何都开不了口，给于烈的旨意，还是她亲身制定的，想来想去，她只能对元宏说：“这件事的确是夙弟有错，又被于烈将军给查出来了，就请皇高低旨，免除夙弟在羽林侍卫营中的职位，先关押起来待罪吧。”

那种眼神让冯妙不快，她只能深深地看向元怀清浅得毫无杂质的碧色双眸，寻觅半晌的安宁。只要孩子才气内心纯洁得空，长大的人，想要用一双手抓住的东西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