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8、无忧无惧（一）[第3页/共3页]

“我来替贞皇后诵经。”高清欢的声音空旷辽远，带着天生的奥秘气质。一只手搂住冯妙，另一只手拿着银勺，都不得空，他就那么自但是然低头下来，把侧脸贴在冯妙额头上，停了半晌，嘴角悄悄伸展开：“万幸，总算没有发热。不然，你前面的日子可就难捱了。”

这事并不难办，刘全点头应了，引着冯妙往灵堂去。

冯妙取过一个蒲团，放在棺椁前，缓缓跪倒。膝盖上被崇光宫的冷气侵透，一动就像针扎一样。

冯妙大窘，伸手要推开他：“你如何能……如何能在诵经的时候……如许……”

冯氏嫡出的蜜斯，从小耳濡目染，学到的都是这些。可冯妙倒是第一次闻声如许的话，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说话表达，她愣愣地问：“甚么是不能严惩我的来由？”

高清欢轻声发笑：“如果鬼神有知，世上如何还会有那么多委曲不能纾解？”腔调中仿佛含着俯瞰百姓的悲悯，但也带着几分鄙视统统的桀骜。冯妙怔住，感觉面前的人更加诡秘难测。身为掌管通神祭奠的傩仪执事官，他却直白地说出不信鬼神的话来。

高照容幽幽地叹了口气，一语双关地说：“姐姐如何如此不谨慎？”

“请冯婕妤叮咛，只如果做获得的，必然经心。”刘全神采恭谨地答话。

灵堂内一片素白，地上还残留着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。连续三天，贞皇后生前用过的器皿、服饰，都被从长安殿拿来这里焚化。鲜卑风俗信赖，燃烧的东西能够送到死者手中，让她不至于伶仃孤苦。

天亮之前，高清欢便分开灵堂。等忍冬醒来，冯妙支她去想体例找些吃的来。略等了一会儿，身后便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。一双绣工精美的蜀斑斓鞋，悄悄踏到冯妙面前，不等她开口，就把一件镶兔毛滚边大氅披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