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6 章 堕仙[第1页/共4页]
他狼狈又不顾统统地吸纳邪魔气时,脑中闪过的是百年之前的那一幕――他躲藏在山洞里,花信提灯而来,照亮了寒夜。
那动机来得毫无征象,他怔了半晌,筹算合窗出瑶宫。他刚扶住窗棂,就闻声了细碎的轻响,像是腰间或是剑上的挂饰相磕碰。
最后还是云骇先开口:“大人你……接了天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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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发明,那小女人之以是家破人亡、无人庇佑,是因为她很小的时候,爹娘便被仇敌所弑。
对方束着白玉冠,戴着那张镂着银丝的面具,周身披裹着冷雾,身长玉立。一如当年在仙都入口处的初见。
那过程实在很快,只是眨眼之间,却因为说不出来的痛苦而被拉得无穷长。他在痛苦间恍忽瞥见灵王手指勾着一个东西。
灵台的跪罚很熬人,哪怕是仙体,哪怕是再倔的人,跪完十二处也会人事不省、元气大伤。
不但不像探友,连常跟着的孺子都没带,乃至没带他很喜好的那柄剑。
甚么都不会记得。
如此一来,他不管也得管,并且不能只是“点到即止”。不然,他就成了那小女人眼里的“不讲事理,没有天理”。
他在仙都的最后一日,是想再见一见那小我的。
灵魂被啃食的感受和盲眼、断腿无异,痛得他嘶声大呼。
有人来?
过往百年睁眼便忘。
看到他的背影消逝在门外,云骇收了笑低下头,又渐渐堕入沉寂。
那是一个小女人不肯散的阴魂,穿戴喜服,喜服上绣着一些符文,想来是被人配了冥婚。
花信背手一扫袖摆,跪台的石门落了下来。
也是。
每次铃响,就代表又有神仙落回人间了。
“云骇!”一见他笑,花信怒意更浓,“你――”
它是十二座高悬的山崖,以玉廊相连的,灵台十二仙各司一座,最高处的那座,是明无花信坐镇。
他平生偏执,不撞南墙不转头,撞了也还是不转头。
梦铃……
他还得废掉仙元,要断去跟仙都之间的统统连累。
“没有。”云骇说,“我记取的,师父。我晓得结果。”
有一日,他深夜遭遇寻食的邪魔,缠斗间实在不敌,被钻了躯壳。
花信沉默地看着他走上那方锁链牵拉的石台,很久以后转了身,背对着他朝外走,说着:“人间不讲事理的事浩如烟海,你管了一件,就得管另一件。迟早有一日……”
唯独花信张口“云骇”,杜口“云骇”。最靠近,也不过是前面加上“我徒”。
他一向觉得,堕回人间就是站上废仙台,往下一跳便百事皆了。直到这一夜,灵王带着天诏而来,他才晓得没那么简朴。
当初刚入仙都不久,他问过花信:“天宿司掌刑赦,那灵王司掌何事?仿佛甚少听人说。”
遵循丧喜神的端方,云骇能够插手,但不能太深,只能点到即止。他本来也是这么筹算的,固然“点到即止”落到人间,常常看不出甚么成果来。
仙门都说,他聚不起气劲,凝不了丹元。实在不然,他只是凝不仙元罢了,邪魔的能够。
仿佛就是从那一回开端,他渐渐走偏了路。
花信刹时无言。
小童愣了一下,他已经分开了。
我可真是个混账。
因为第二件,是他管的第一件事激发的。
人间最痛苦又最讽刺的事莫过于此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