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：结角定百年[第2页/共4页]

“如何了？是怪罗什刚才在婚礼上对你冷酷么？”和顺得让人沉浸的声音如清风拂过，他嘴角噙笑，低头轻语，“当时不知是你，也得空顾及。你那么仁慈，不会为此责怪罗什，对么？”

他打断我，昂首凝神半晌，再看向我时，眼底闪动着晶光：“艾晴，这两日被羁，罗什一向回想你在佛堂上对着我点头那一刻。你当时绝望的眼神，让罗什肝肠寸断。你必然会走，你怎能忍耐我另娶别人？而你如果走了，便是千年之隔，叫我到那边去寻？我便是情愿再等十年二十年，也等不到你返来。”

仿佛想到了甚么，他抬开端深思。脸上的笑意垂垂隐去，再看向我时，浓浓的歉疚流出眼底。心一下子收缩，他毕竟还是介怀的。这个结，到底要跟着他到何时啊？

“但是……”我嗫嚅着，“你不是说修行之乐胜于五欲之乐么？”

他惊奇地看我：“艾晴，你晓得罗什对你的心，二十多年没有变过。能得你为妻，罗什感激佛祖都来不及，怎会悔怨？”

房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，内里的脚步声渐远至消逝。一对大红蜡烛晖映着朴实却一尘不染的房间，将四周染出非常的红色。因为身份高贵，又是主持，他在雀离大寺的住房，是个伶仃的院落，比普通和尚要好很多。之前在寺里观赏过他的事情，晓得他住在这里，却因要避嫌，从未曾来过他的房间。没想到会在这里度过我的新婚之夜。

房间里有着令人不安的沉寂。我该如何跟他说新娘是我，要本身掀盖头么？还是，等一等看他的反应？内心没底，只好转头打量靠墙的整面书厨。

他俯身吻我。他嘴里另有酒味，我仿佛在饮着醇酒，一并醉倒在无边的幸运中。他的泪水粘上我的脸，与我的泪混在一起，咸咸地跟着吻流入心中。

我泪流满面，颤抖着抚上他瘦得凹下去的脸颊，说不出话来，只剩下点头的力量。

“是弗沙提婆给我的。”他笑着，眼秘闻着看不到头的幸运，“还记得么？他抢走了我本来要喝的第三碗酒。当时偷偷塞了这个给我。”

他将衣袖撩上，手臂上绑着那块光鲜的艾德莱斯绸。他含泪浅笑着解下，帮我系在脖子上。我也将手腕上的玛瑙臂珠为他系归去。十指相握，我们相拥在一起。从现在起，我们便是伉俪了，一个承诺一世的称呼。

“我的妻……”他低喃着，把我揉进他的怀。我仿佛赤裸着置身于阳光下，回归本真，却没有涓滴羞赧。佛祖啊，我被缔造出来是为了他么？

身边的他，听完我的誓词，也一样重重叩首。抬开端时，眼里又在明灭着晶莹的光芒。

他呆了一下，旋即哑然发笑：“如果对着本身不爱的女子，天然无欲。但是，现在罗什的妻是你，这滴蜜如此甜美醇美，罗什深陷此中，没法自拔，也不欲自拔。至于大象、五毒和老鼠，既然人间无人可免，罗什也是有七情六欲之人。逃不出这劫，入不得涅槃，但只要能得你这滴蜜糖，罗什也就无惧了。”

“你……你晓得我是谁了？”如许的语气，只要无人在场时他会对我说。手伸出，筹算把头上这碍事的布掀了。

浅灰目光覆盖着我，为我抹去泪水：“只是委曲你了，我的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