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：苏醒[第3页/共5页]

我蹲下靠近他，将他纤长的手贴在我脸上，笑着说：“是的，我返来了……”

头上仿佛有甚么在悄悄抚摩，我恍忽地醒来，看到一双梦里呈现无数次的浅灰潭水滢滢泛动在那么近的间隔，心跳一下子快得本身都按耐不住。

哽咽地连呼吸都不顺畅，顿一顿用力吸气：“只是，罗什，这一次我不管如何都不会走。不管如何的风雨，让我陪你一起度过，好么？”

他离我只要几寸间隔，手指在我脸上无认识地滑动，痛苦将清俊的脸染得暗淡无光：“不是的！罗什的心，非是昨夜所破，十一年前，二十年前，早已破了……”

听我这么说，他俄然认识到甚么，将我放开。身上的毯子滑开一角，暴露昨晚凝固在席上的血迹。来不及看本身的状况，他将我的右手牵到面前，撩开袖子，检察我的手肘。伤口颠末手术已经看不太出来了，只要一点淡淡的疤痕。

他扶住我的双肩，细心打量着：“十一年了，你一点未变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醒了……”我从速起家，手忙脚乱地问他，“饿么？我已经叫他们送了吃的……”

“你要自我奖惩，我陪你一起痛。你不用饭，我就跟你一起绝食。若你没法接管我的身份，我能够剃头入佛门做尼姑。”

“到底是那里疼？”他忙将我拉住，清澈的目光颠簸，切磋地在我身上打转。

他低头不语，手紧抓着毯子，微微颤抖，抓得指结发白。我晓得他一时没法接管这个实际，叹口气，将水盆和衣服放在几案上。

衣袖被抓住，转头，看到他拽着我的袖子，眼里尽是沉沦。我内心滑过柔意，轻唤一声：“罗什……”

我站到他身后，反抓着鸡毛掸子，深吸一口气，稳一稳本身的手，咬着嘴唇抽打下去。一声脆响，他猛一震颤，光亮的背上立即显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。我紧咬牙关，再反手抽一鞭。这一次，是抽在我本身身上。当疼痛传导到脑中，不由拧眉，泪不争气地又聚到眼眶里。

“艾晴，我不是为了身破而自惩。身材不过是一副皮郛，为了鼓吹佛法，大乘亦可讲究便利行事。而况此次酒色戒是在威胁下所破，心中有佛便无挂障。罗什向佛陀忏悔的，是心也跟着这身破而破了……”

“来不及了……”他猛地把我搂入怀中，只一会便拉开我的身子，颤抖着吻住我。微咸的泪水在舌间逗留，不知是他的，还是我的。

“我真的没事。”悄悄挣开他的手，忍着疼将水盆端来，盆里浸的毛巾是我从当代带来的，这个期间的毛巾太粗糙。我脸红着绞干毛巾，摊开递给他；“擦一下身子吧。”

他身子震颤一下，面色俄然转白，用低不成闻的声音踌躇着问：“昨晚，是真的见到你了？”

他没有接，将毯子翻开朝里看了看，俄然脸红得如同夏季的艳阳。怔怔地出了一会神，转头问我：“是罗什害你受伤的么？”

“佛祖真的太宠遇罗什了……”颤栗的感喟在头顶飘来，“他让你返来了……”

明天本来是极其倦怠的一天，却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他，不管如何都没法好好安睡。房间里又没有别的寝具，我只能在他身边伸直了一夜。这一夜真是煎熬，怕本身的翻身会惊醒他，怕本身不留意间碰到他的肌肤，怕本身比他晚醒让他难堪。如许不敢动的睡，一向熬到满身发麻。天一亮就爬起来，在房间里走动时蹑手蹑脚地，恐怕吵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