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: 色易守，情难戒[第1页/共4页]

他的语气平平，听不出任何颠簸。微微一鞠，便回身走了。只是，在跨过院门时，又被门槛绊了一下。这一次，我笑不出了。

“想……吻……你，能够么？”

“如果说忘就能忘，又何来‘由爱故生忧，由爱故生怖’呢？”他闭眼，流下最后一滴清泪，“天意不成违。既如此，罗什放你回天上……”

“艾晴，此次是我吻你，以是，我们的罪孽现在一样重了。罗什是奉佛的和尚，该入的是大焦热天国……”

触到他胸膛的那一刻，头顶上传来微小的颤声：“十年了，只换来这几个月的相守么？”

我掂起脚，搂住他文雅如天鹅的颈项，悄悄地吻上他的薄唇。本来就大的眼睛近间隔看真如深潭，将我吸进无底深渊。长长的睫毛明灭，俊美如神。他的唇很软，触上的那一刻，如同有道电光，将我重新麻醉到脚。

他身材轻颤，还是睁着眼，眼底流出微微的吃惊，继而是满心的高兴。我闭上眼，用心感受他唇上的水润。接吻本来那么美，之前弗沙提婆的阿谁，底子就不算吻。以是，这才是我真正的初吻，一个能让我影象一辈子的吻。

他身子一颤，紧拥着我的双臂有力垂下。脸侧过一边，是我不忍见到的黯然神伤。

“罗什……”我投入他暖暖的怀，“你本无罪，是我诱你的。我就像引诱佛祖的魔女，幻相消逝便会灰飞烟灭……”

“记着，你是被我逼迫的，我是诱你破戒之人。以是，统统罪孽由我一小我来担，与你无关。入哪一层天国艾晴都无惧……”

摩波旬开门瞥见我时很惊奇，他从葬礼结束后就跟着罗什回到苏巴什。这个忠心耿耿的白叟，对他们父子，乃至我，都是很谨慎地服侍，从未几言。我对他笑笑，奉告他我是来告别的，但愿他能帮我去寺里跟罗什说一声。

“不消了。”罗什，不要对我这么和顺，我接受不起。我咬一咬唇，极力放平声音：“我明日就回王城。我已经联络好了商队，顿时就出发了。”

“罗什，我没法向你解释我的来源，但我说的都是真的。你承诺我，一辈子不要出家。不要忘了，你另有更巨大的志愿：去中原弘扬佛法，救更多磨难的人离开苦海。”

他眼神一黯，垂下视线，凄清地一笑：“本来如此。”偏过甚，吸一口气，悄悄地说，“那就让弗沙提婆照顾你吧。他固然鲁莽，但对你是一片至心……”

“艾晴……”他的声音听上去脆弱不堪，纤长的手臂向我伸来。我闭上眼，落进了一个颤抖的度量。

“艾晴……”他俄然抬眼看我，浅灰色的大眼睛里，竟跳动着刺人的光，“如何才肯留下……”

“罗什！”我真真有些气恼了。聪明如他，为甚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。“这算甚么？把我推给你弟弟么？因为他更有资格名正言顺地跟我在一起？罗什，我不需求男人照顾，我本身……”

“统统恩爱会，无常可贵久。生世多害怕，命危于晨露。由爱故生忧，由爱故生怖。若离于爱者，无忧亦无怖。”是《佛说妙色王人缘经》中的偈语，唐朝义净法师所译。

“罗什……”

在国师府一个多月里，罗什没有亲身给我包扎，但每天都会有个女仆来帮我。而他，不管为父亲的病多忙，每天都会来看我换药，叮咛我不要碰水不要去抓痒痒，直到他分开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