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静水流深沧笙踏歌[第1页/共2页]

凌若紧了紧披风安步于这片梅林中，落雪之夜恰是梅花盛开之时，冷冽的风中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沁民气脾的暗香，雪无声无息的落在花瓣上，映得花色愈发殷红，晶莹剔透仿佛工匠经心雕镂而成的宝石。

本是随便一句话，没想到一曲听罢，竟不测令得贰心中的郁结少了很多，那种平和天然，已经很多年未见到了。目光落在凌若奉至面前的箫淡淡一笑道：“这箫就送给你吧，好生保管，将来再吹给朕听。很晚了你该归去了，入夜路滑，朕让李德全送你。”

他的掌心因长年骑马射箭有厚厚的茧，那么粗糙那么炽热，与容远的完整分歧。

“是孝诚仁皇后吗？”凌若抬头轻问，关于这位天子的统统在心底冷静闪过。他虽前后立过三位皇后，但论豪情最深的莫过于嫡后孝诚仁皇后，少年伉俪，青梅竹马，三十年前孝诚仁皇后仙逝的时候，天子大恸，辍朝五日，举国同哀。所遗之子胤礽刚满周岁便被册为太子。

好久，她笑，明丽非常，好像掠过黑夜中的惊鸿，蹭着他掌心的纹路一字一句道：“凌若想陪在皇上身边平生一世，永不分离。”

能够出入宫廷禁地，并且又是这个年纪且有髯毛，莫非……凌若的心狠狠抽了一下，贝唇紧紧咬住下唇，以免本身会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
“叫结网林，在这里畴昔的处所，另有一座池，名为临渊池。”他回过甚来，目光却未落在凌若身上，而是望向不着名的远方，眼中是深深的记念。

康熙笑笑，超出她往梅林深处走去，凌若不敢多问更不敢就此拜别，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康熙身后。走了好久，她终究鼓起勇气问道：“皇上常常来这里吗？”

“芳儿……”他喃喃而语，手伸出欲去碰触那张从未曾淡忘的脸，却在看到她惶恐的模样时惊醒，一寸间隔，却仿佛隔了一辈子。

“略会一些，算不得精通。”话音未落，便听得康熙击掌，一名上了年纪的寺人自暗处闪出，恭谨的将一柄缀有快意丝绦的碧玉箫递给凌若，恰是服侍康熙数十年的总管寺人李德全。

“之前皇后还在的时候，朕常与她来这里逛逛。”轻落无物的细雪落在脸上有纤细的冰冷。

固然他的声音很轻，凌若还是听到了，芳儿――这是谁，他又是谁？

这是她客岁除夕夜许下的愿，本觉得那是一个触手可及的欲望，现在才晓得那竟是一个永不能达成的期望。

静水流深，沧笙踏歌；此生，再无转头之路……

凌若尽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，无法心中万般严峻，勉强挤出的笑容跟哭颜普通丢脸，“皇上天颜，岂是平凡人能比，纵使民女再眼拙也断不会误以为寺人。”

康熙缓缓展开眼，含一丝笑意道：“你的箫艺很好，比宫中的乐工吹得还要好，不在于技能而在于你吹出了那种意境。”

康熙停下脚步，环顾着四周道：“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逛逛，你晓得这片梅林叫甚么名字吗？”

没听到叫起的话凌若不敢起家，只小声道：“回皇上的话，恰是。”

“起来吧。”固然晓得不是，但看到她的脸，呼吸还是为之一滞，普天之下，唯有她们两人能这般影响他，即便逝去数十年也未曾窜改。康熙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，目光烁烁地看着她，似笑非笑隧道：“你倒是很有眼力，没有将朕错认是老寺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