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.埋骨之地[第2页/共9页]

遵循他的清查，暗道应当是通往这雁门郡的地下河。雁门郡是隘关处的城，城门出去不远就是关谷，城池建在崇山峻岭的环绕中，因此城底下不深出就是坚固的岩石而非泥土。而灵星祠暗道通向的暗河是横贯城池的悬河的一部分。

“周天星宿图。”

在他举步沿石阶而上方才走出短短一段间隔的时候，百里疏俄然喊住了他。

百里疏放下长弓，一样望着白光中森然的骨骸之林。他声音也很轻。

叶秋生心中一凛，明白本身过分于依靠在存亡之间熬炼出来的对杀气的敏感，但他面上仍自一片平静：“我感觉我曾经写的那几句有题目。有些时候穿戴白衣的家伙看起来不必然像天外仙，也会像索命的白无常，百里公子，您此时与那夺命的无常格外相像”

披着白袍的人也不知早他多久到了这里。拢在宽袍下的身影仍显肥胖，那人笔挺地肃立在门前，像专门等待他的到来。门边的蓝火冷冷得照在那人雪一样的袍上，显出一种淡淡的寒意。

叶秋生固然晓得百里疏他们半路赶上雾鸷的事情，但到底没有切身面对那狰狞可怖的太古异兽，是以看到这浮雕之时，除了一刹时的感慨也就没有其他感触了。他更在乎的是门上除了浮雕外的东西。

“黄鹤不得过。”

“那是我太上长老！”

不过究竟仿佛也是如此。

百里疏临风举杯，倒尽最后一杯清茶。他将酒樽自石台上抛下，青铜酒樽碰撞着崖壁，灰尘般消逝在黑暗中。

――那是我太上长老！

但是，所谓的“它”到底是甚么东西，连叶秋生也不算非常清楚，只是心中模恍惚糊有个模糊的猜想。

深黑的玄铁门上另有很多灰色的斑点――那上面镶嵌着很多的夜明珠。只是这些本该灼灼发光的夜明珠此时就像耗尽了能量普通，灰扑扑地，连浅显的宝珠都不如。叶秋生举起火把，靠近了些，发明那些夜明珠实在镶嵌在一道道阵图刻痕的节点上。

百里疏和他对视着，风从两人间划过，却冲缓不了紧绷的氛围――那种下一刻就要刀剑相向的氛围。

“祠前有碑，载曰:晏臻，并州南郡人也。景元六年任并州之长。雁门郡，并州之顽地也，崇山恶岭，悬河泛溢，民多艰苦。晏兴建水利，婚事躬耕，呕心沥血，三十载不足，殉于职。民感其恩，修祠以祭之，名灵星……”

就像……

在一个太上宗如常飘雪的日子里，年青的长老换下了身上的道袍，穿上了俗世儒生的深衣，改名换姓千里迢迢来到了陈王朝。他从一名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变成了一名爱民如子的俗世官员。

砭骨地寒，带着锋锐感。

他松开手，任由捏着的夜明珠坠落到地上，收回清脆的声音。手腕微微一抖，别的一颗夜明珠呈现在了手上――在方才拿起夜明珠的时候，他使了个偷换计，换掉了最后一颗夜明珠。

叶秋生口中的“千斤一面”嘲弄此前秦九说的合欢宗大师姐试图以千斤上品灵石见百里疏一面。可惜，被他调侃的百里疏完整没有反应。

既然有《太乙录》铭记于此，那么百里疏指引的方向应当没错，姓叶的应当是进了这条暗道。

叶秋生笑起来，他手上的古刃消逝不见，又是一副墨客模样：“竟然能够同百里公子想到一处去了，鄙人真是不堪幸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