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四章 醉里狂悖谁禅剑 下[第1页/共2页]

“贫僧”行至风轻夜、寒儿、别远山前面，酒意已无，施礼道：“这位施主，两位道友，贫僧孟浪，见笑了。”

“贫僧”喝道：“当拜之。”他竟然一撩月白僧袍，双膝跪地，拜了三拜。每拜一次，氤氲的佛光便亮一分，三拜结束，站起家子，佛光已光辉夺目。此僧轻吞慢吐而言：“贫僧拜都拜得，你们如何就念不得？”

此位和尚“哦”了一声，说道：“吾不是秃驴，吾乃贫僧。”

“贫僧”不与答复，言顾其他，说道：“削发人不打诳语。那些笔迹，与贫僧的字，高低仿佛。叨教，无骊观没有誊写更好的人吗？”

“贫僧”面具之上暴露的两眼，水色澄莹，问道：“小狐道友但是喜好？”

“千万别学贫僧。”“贫僧”言道：“贫僧于世，干的便是‘弑佛’之事。”

“当敬之。”“贫僧”边笑边说，解下腰间酒葫芦，拨塞倒立，酒水湍急，十息，抬葫芦倾酒水入口，一样十息。再酒水洒地相敬，然后豪饮。空中呈小水潭，他亦饮如此之多。酒葫芦的法器，不知装了多少酒水。

寒儿紧盯“贫僧”的光脑袋，那一根头发，吹得直冲而上，飘飘摇摇，此般的卓尔不群，看得小狐的湛蓝眸子笑意盈盈。

“感谢大师。请进。”少年说道。

这但是非常难答复的题目。幸亏“贫僧”自顾自答：“贫僧犯了嗔戒。呵呵，怎能嫌弃字之吵嘴？”三根头发立马委顿。

风轻夜细心聆听，剑啸如渊如海，深不成测。此中一缕，仿佛有点熟稔的意味，识海运流“禅那即心剑意”，竟与之合拍。“贫僧”所修的佛门剑道，必定有一道禅剑。只是少年的“禅那即心剑意”，实在的陋劣，不然禅剑而鸣，伴奏一番，对他修炼此门剑法，大有裨益。

这一幕之怪哉，无骊观大弟子难以置信，他粗枝大叶的神经，一时转不过弯。既然有头发，哪怕一根，且还是劈面拉扯出来，当然不算秃驴一类。可让他出来，偏又不甘。

黄箬蓬、蒙谷夫等一干荻国玄门修士，追逐无骊观三位元婴真人和四位佛门大师的打斗，去往了更高处的天空。此僧呈现的冒昧，他往下掉的身姿，落叶的飘零普通，没人在乎。

“施主请看，贫僧有头发。”“贫僧”说道。

说罢，为证明本身是“贫僧”而非“秃驴”，他伸手，拇指与食指在脑顶之上交摩，扯呀扯的，拉出一根三尺多长的发丝。

“何至于此？该怒就怒，该笑就笑，大师情致挥洒，不为形迹而役。小子若言‘敬佩’，反而落入下乘，浮生能得大师半点风采，我之幸也。”风轻夜诚心说道。

“贫僧”瞧瞧少年，瞧瞧少年搂的小狐。又瞧瞧少年，随之多瞧了小狐两眼，单掌作什，食指弹弹，说道：“贫僧有礼了。两位道友爱。”

打这厮从闻人君子那边知悉风轻夜为祖师爷李拂剑的隔世弟子，辈分遥遥了两百多代，别远山苦思冥想，悟透了一起滚滚、追本溯源几万年的六合奇妙，即用“少祖公”尊称风轻夜。少年纪次回绝，别远山恁不改口，莫得体例，随他的呼唤。这叫法大多时候被清风、明月搞得啼笑皆非，凡是别远山称呼“少祖公”，两小屁孩无事也叫唤风轻夜几声“哥哥”。

别远山恍忽，这位和尚披发一层清和的佛光，极淡极薄，温温润润，舒畅得不得了，闻他的声音，悠逸动听，心中漾起一种莫可名状的膜拜似的。复见光光的脑袋、獠牙的面具，无骊观大弟子一磨钢齿，驱尽好感，怒道：“秃驴不准出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