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二章 闲来风起青萍末（下）[第1页/共2页]

迤逦这一片银装素裹，去的又是多一些尘烟的地点，莫问情落在最后。

风轻夜等人深思，确切如此。

星爷何许人？虽昨夜有回应宁问涕的“月魄俯山影，酒魂懦夫心”之语，骨子里却比粗人不止糙百倍、千倍。别远山腾云驾雾，“扑通”砸在空中。这厮坐起，指着无骊观除恶护法，干笑数声，嚷道：“欺负我，本领？现在谁不晓得，无骊观除恶护法被天罩寺法性大师打得哭爹喊娘！哈哈，对，你欺负我，我让你欺负。来呀、来呀！”

出去一人，身如铁塔，雄浑不凡，浓眉大眼，唇甚厚。

莫问情笑。

夜残星拖一坛酒，不开泥封，一手坛口，一手坛底，横托着，大嘴一啃，嘎吱作响，咬破坛腹，举起便倒，酒水小瀑布般倾泻，抬头张口，二十来息，吞了个干清干净。双手微掠，欲摔酒坛，却停顿，喘粗气，狂叫十数声，沙哑而嚎：

星爷出观，啸如猿啼，百余息方散。等静了，宁问涕说道：“佩服。”

向来处来，到去处去，独立于六合之间，和谐于世态以内，此亦道也。乃人生之道。

天气微亮，风轻夜、寒儿、宁听雪、莫问情筹办云台山作游。莫问情不肯带清风、明月，虽不至于要为两道童揩鼻涕之类，但携他俩，委实费事。偏生风轻夜昨日承诺了，宁听雪、寒儿缀意清风、明月同业，正欲呼他俩，无骊观外，骂骂咧咧，惊破了青山源的晨光。

夜残星回身，号令道：“少主，那秃驴说了作罢，此次谁错？”眼角竟然淌血。

风轻夜呼道：“星爷-------”

虽唱的酒、色、财、气，悲忿之情，若寒蝉凄惨，不忍卒闻。犹不解恨，端住坛罐，一口一口便吃，满嘴的脆裂之音，嚼碎再咽。

风轻夜温言道：“星爷。”

气死小我呀呀呀呀。

当年问心路外“讨过香火”的别远山，与清风、明月两个小鬼没法比较，蛮牛普通，闻鄙夷之人要拧他脑袋，头槌直朝星爷抵去，边喘粗气，边闷声道：“好，你拧、你拧！你个鸟护法！”

出左、右青山，风自起。寒儿率清风、明月，一起在前，宁听雪既想追上，又不舍与风轻夜亦步亦趋，反而夹中间的位置。天气尚早，群山掩映于云气，萧散逸致，另具风情，云去即玉映之泽，云来便掩一点冰心，仿佛冰雪的天下动了。少年愁绪犹在，夜残星此去寻法性大师的事端，缘生缘起，皆因他想看一本佛经。自此，法性来而去，明天则星爷去而将回，无骊观默寂在此，从今今后，只怕再无安宁。

粗人的体例，差异君子。君子如怒，云淡风轻；粗人一怒，即呈血溅五步之势。

少年抬眼处，宁听雪恰好回眸，盈盈如水；令狐轻寒更与清风、明月驰去了5、六里，声音模糊，最是明快天真。

星爷止步，背对世人，嗥嘶之声，或断或续。无人敢安慰。

宁问涕、闻人君子、夜残星皆知，这“道”，“论”不得，寡淡有趣。大多“说的唾沫四溅，听的耳中生疖”，不若一壶酒、一枕明月来得过瘾。当然，对无骊观观主来讲，更不如瞟一瞟莫女居士；对星爷来讲，更不如嚷一嚷“劫财不劫色”。巧的是少年也不知本身的“道”乃为何物，不然嗫嗫嚅嚅一番，徒令人皂白难分。

“好了，不要伤人，你去宣泄一通。”少年无法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