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.借书[第1页/共4页]

江琼也不过才九岁，恰是贪玩的时候，怎奈被宋氏管得严，几十双眼睛盯着，无缝可入，他便想出了这么个主张来……

苏慕君歉疚地拜了又拜，冷静退下了。然方一转出门，贴身婢女冬青迎了上来，殷切问：“少夫人，您可还好。”

他这话倒是给归晚提了醒，这书是江珝的，仿佛本身也没有决定权。

归晚忽而想起他后颈的伤，搭眼去瞧，只见旧伤两指宽距，似又多了块淤青，色彩比及前一次还要深。她从速上前两步，站在他身后体贴问道：“沛儿，你后颈如何了，但是又伤了？”

苏慕君从速解释道：“我说的是真的, 我如何能够撇下夫君去惦记那不该惦记的，如果如此, 还用得着留在公府吗？别人能够不信我, 母亲您不能不信啊。”

“背熟了，不信婶婶考我。”江沛挺着小胸脯道。

因为仇怨，他对小女民气胸芥蒂，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聪明的，不会办出这么荒唐不计结果的事来。何况，苏慕君一呈现，贰心下便已了然了。

苏慕君微惊，随即目光平静，笃然道：“我既嫁出去，那便是公府的人，不能二嫁，就算二嫁又能嫁给何人。许当初是一时打动，可也是对夫君的倾慕使然。”

“问我甚么？”门口，江珝挑帘，淡淡地问了句。

小家伙闻声，不觉得然，全然没听到似的，还是抬头望着他够不到的书册，稚嫩的童音，无所谓道：“不谨慎磕到了。”

檀湲院有个小书房，是江珝小憩欢迎私密之客用的。虽他没制止过她出入，但因着书房是私密之所，归晚便是猎奇也没进过。但是她听闻江珝爱好藏书，许他那边会有吧。

苏慕君热泪盈眶，神情竭诚楚楚。梅氏心软了几分，儿媳说得没错，苏家高门, 当初欲接她归去时, 她一口回绝, 定要为江璟守寡。然最让梅氏震惊的还不但这个。

江沛鼓着小脸游移，半晌才内疚地把原委道了来。原是家塾先生在讲课时提到了《周易参同契》，此等非常类册本，他在家塾寻而不得。因记念亡夫离子，睦西院书房被梅氏封闭；大书房现在被江珝占有，他不敢去；而与别的几房，向来无所来往，因着身份也没人把他放在眼中，他更是靠近不得。无措下，不知从哪得来动静的江琼提出要借书给他。

既然不是余归晚的错，便不该让她受这份委曲，虽说他还是不能完整接管她，把她当作老婆，但他毕竟娶了她，他该为她卖力……

此事一出，胡泰被放逐南蛮，胡张氏被打得人事不知，扔出了府里。至于月橘，老太太明白她寻死是假觅活才是真，因而给了她两条路，要么持续留下，府里养着；要么寻个结壮人家，嫁了。她本是受害者，可因着常日的性子，没多少人怜悯便罢了，少不了嚼舌根的，为了脸面，她也只能挑选后者，出门了。

小书房不大，但册本颇多，多数是江珝收藏的，另有好些孤本，连第一次进门的归晚都好不惊奇。她觉得江珝只是个武将，没曾想他文情上也不逊骚人，瞧着墙上那清逸的水墨苍松和遒劲的书法，没个深厚功底，但是作不出来的。

她带着江沛去了小书房，望着三面矗立的紫檀架子，和规整摆放的层层书册，小家伙镇静得不得了，俯视的目光谨慎地从一本本书册上扫过，带着股不该龄的虔诚，连触摸都是踟躇万分，看得归晚好不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