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4.第 84 章[第1页/共3页]

裴右安神采一僵，视野从莲位落到萧列的身上，再从萧列转回到那座莲位之上，道：“万岁，罪臣既到了此处，又见到姑母莲位，祭拜自是本分。只是万岁此话，实在叫人费解，罪臣不知万岁是何企图。”

“高怀远那些人，你代朕去看一下吧，先安设了。朕有些累了，先去歇了……”

这面传国玉玺，畴前乃是跟着少帝之殇而消逝的，顺安王上位的那几年间，暗中虽多方寻觅，但始终没有下落，这些年里，很多朝臣都信赖，那面玉玺该当是被少帝给带走的，现在玉玺竟再次面世，以天降吉祥的体例，大张旗鼓地呈献到了今上面前，无疑是助天子向天下人宣布正统，乃上天受命，可谓功绩不小，暗里提及之时，无不恋慕裴右安的运道，人虽远在西南，此次在天子的面前，却又露了一个大脸，待下回他再从西南返来，功上加功，还不知要如何封赏的，无不恋慕。

李元贵一紧，敏捷转头看了眼寝殿门口，见那两个值夜小寺人远远靠在外殿角落的柱子旁在打盹，方松了口气，仓猝回到龙床旁，悄悄唤了声“万岁”。

“右安，你并非卫国公之子，卫国公实是你的母舅，朕才是你的生身之父！”

李元贵仓猝扶住了他。

裴右安朝那背影行叩拜之礼，萧列渐渐回身，命他起来，望着他，久久，一语不发。

次日早朝，文武百官得悉，那面传国玉玺不久前竟在泉州重见天日，巧的是，还是在裴右安岳家统统的船厂里发明的，福建巡抚护着这天降吉祥，昨夜连夜送抵都城，今晨敲锣打鼓，百姓闻讯，竞相出街驱逐。

但这也恰说了然一点，他在做那件事的时候，就已做好了万全的筹办，将身边人也都安排好了后路，而本身，甘愿接受天子的雷霆之怒，也矢志不改，乃至甘用性命去护那少年。

……

萧列伸开眼睛，目光有半晌的茫然，随后渐渐坐起了身，入迷半晌，低声问：“几更了？”

李元贵在旁守了半晌，见天子背影一动不动，觉得又睡了畴昔，蹑手蹑脚，正要分开，忽听身后传来一道降落的声音：“朕想去慈恩寺。”

四下万籁俱寂。

天子并未召后妃侍寝——究竟上，那些个后妃从进宫后，天子就极少召见，而从废了太子后，更是一次也无，这一点，李元贵内心再清楚不过，因知天子这些光阴烦闷不乐，彻夜又醉了酒，放心不下，便由本身守夜奉侍。

李元贵微微一怔，随即低声应是。

他望了眼桌上的莲位，见上面的名号，并非本身姑母身后被天禧天子所赐的谥，而是极其简朴的“裴氏闺名文璟生西莲位”，不由微微一怔，游移了下：“不知万岁深夜召罪臣来此，所为何事？”

裴右安竟然连这一步也考虑到了, 这一手安排, 如同棋局里的天眼，一子落下，完整便堵了天子的路。心机之周到，公然非普通人能及，可谓算无遗策。

百官欢乐，纷繁对着天子歌功颂德。

天子神采蕉萃，眼底带着几缕醉酒过后的残存血丝，但目光幽深，如此凝睇着他，本来刚硬的五官线条，垂垂变得温和了起来。

院落里并不见人，那夜他曾与天子对话过的那间屋里，透出一缕暗淡灯火。

在这件事情上，裴右安的决定有多果断，天子随之而来的肝火就会有多么的庞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