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第 7 章[第1页/共6页]
这宋夫人一现身,孟夫人就感到了来自于她的不痛快,方才那几句话里,更是指桑骂槐夹枪带棒,她岂会听不出来?又见那叶嬷嬷在她身边,也是冷眉斜眼,和今早在船埠分开时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嘉芙朝这孩子走了畴昔,停在他的面前,笑吟吟地弯下腰,道:“骑马不可,不过,我能够抱你玩。”
丫头不住地摆手,嚷道:“是全哥儿,哥儿有些不好了!”
真正的龙涎,香气柔润而沉馥,活泼而温雅,本香纯粹,毫无杂味,而冻冰片的后嗅里,还带着一种特别的淡淡的木苔气味,两种香嗅,普通人很难辨别。
她顿了一下,眯了眯眼,减轻语气:“谁如果把主张打到他头上,就算损了一根汗毛,如果被我晓得,休想我放过。”
孟夫人在旁察言观色,悄悄呼出了一口气,想起全哥儿,本身既到了这里,不问一声,未免不像话,便笑道:“方才去裴家走亲戚,本觉得能见到全哥儿了,却说来了夫人您这里。全哥儿现在也满四岁了吧?我们家老太太特地给全哥打了个百福金锁,求高僧开了光,保佑孩子大富大贵,长命百岁。”说罢取了出来。
那些绿豆,便是这孩子往她脚下撒的。嘉芙记得当时裴修祉非常气愤,抓了要吊打,却被辛夫人禁止了,第二天宋夫人得知动静,还上门闹了一场,说孩子还小,不懂事,不定还是被人冤枉的,厥后这事不了不之,也就畴昔了。
叶婆子自忖这几个月在泉州辛苦万分,受了很多的罪,甄家最后却只拿二十两银来打发她,内心一口气实在难平,遂以拆散这桩姻缘为己任,就在她耳边吹风,说甄家女儿刚来家中,本来好好的哥儿就发了这前所未有的怪病,吃了这老迈的苦头,可见是八字分歧,命里犯冲。
这下宋夫人面皮也有点挂不住了,咳嗽了声,几个丫头便齐齐上前,和叶婆子一起,七手八脚地抬了哭闹的全哥出去了,哭声垂垂消逝,偏厅里终究温馨了下来。
宋夫人没抓到把柄,只好又赞了几句,将荷包归置好,递还给嘉芙。
宋夫人主张盘算,便接话道:“老太太故意了。那我就叫人把孩子领来,你也见一见。”
孟夫人天然说好。宋夫人便叮咛下去。没半晌,听到外头走廊传来孩童的嬉笑,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丫头四肢着地,背上坐了个四五岁的男孩,正一起爬了出去。
宋夫人神采一变,仓猝朝外疾步而去,那全哥儿已经被抱回了屋里,躺在床上,哭闹个不断,宋夫人上去一看,见他满脸红疹,脸肿的就跟吹了气似的,吓的不轻,上去抱住,心肝儿心肝儿地叫了两句,仓猝让人去请太医。太医赶到,全哥儿脸已经肿的跟钻了马蜂窝似的,整张都胖了,身上东一颗西一颗的疹子,因为发痒,有些已经抓破,躺那边哼哼唧唧,哭闹个不断。
孟夫人看的是目瞪口呆,宋家人却仿佛习觉得常了,宋夫人笑了起来,目光里尽是宠嬖,叱了声玩皮,便叫人抱那孩子过来。
太医也瞧不出个以是然,只开了汤剂,让熬了涂抹消肿,这肿却死活消不下去,折腾了一夜,到了次日,方稍稍好转了些。
卫国公府虽落败了,但家世却在,老卫国公功劳昭著,裴老夫人有超一品的诰命,女儿曾是天禧朝元后,因染疫去的早,当时的天禧帝对她一向非常记念,老夫人份位非同普通,逢六十花甲大寿,一早,宫里便也下来了黄门寺人,赐下例定,以示天恩,京中那些本与卫国公府有来往的世族权贵也纷繁上门贺寿。这一日,卫国公府大门大开,里外焕彩,看起来终究规复了些昔日的繁华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