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4.第 64 章[第2页/共4页]

“夫人！老夫人！全哥又不好了！”

嘉芙压下歉疚之感，渐渐地吐出一口气，忽听一个声音道：“祖母稍安。祖母也知，我少年时曾习医，也算略通医道，侄儿病的急，我先去瞧瞧，看太医来前，可否先帮他止些痛痒。”

裴右安转过了身，停在那道门帘前，顿了一顿，朝里道：“祖母，不孝孙儿右安回了。”

嘉芙非常不测，没想到裴右安竟也曾习医。

辛夫人提声，又叫了一声，里头随即传出一阵脚步声，裴右安扶着裴老夫人走了出来。

他底子就没认出她是谁。

辛夫人背对着嘉芙，嘉芙看不到她的神采，只听她的声音绷的很紧，像是一根两端被拉住的皮筋。

惟死过，又重活，才知畴前的她何其不幸，又是何其的可悲。

裴修珞朝裴右安见礼，恭恭敬敬道：“见太长兄，还盼长兄拨冗，不吝见教。”

裴右安撩起衣摆，玉珠忙要给他递跪垫，他已双膝下跪，隔着门帘，朝里三叩道：“右安来迟，未能及时替祖母贺寿。祖母福海寿山，堂萱永茂，年年本日，岁岁目前。”

裴老夫人眼睛略红，脸上皱纹却伸展了开来，点头：“是右安回了。”

辛夫人在旁念叨。

裴右安本来仿佛并没留意到她的存在，人已超出她了，闻声转头，视野拂过她的面庞。

嘉芙看的清清楚楚，霜露湿了他的鬓发, 他肩上那件与夜同色的氅衣, 也透出了几分湿冷的潮寒之气。

裴荃和孟氏并没说话，只是等在一旁。

全哥抬头躺在榻上，四周都是丫头婆子，他头脸皮肤红肿，哭的嘶声力竭，见祖母曾祖母都来了，哭嚎声更是锋利，手脚胡乱舞踢，力量竟大的异乎平常，几个婆子想一齐稳住他的手脚给他脱衣，都被他给摆脱开了，一个婆子不谨慎还被踹到一脚，哎呦一声，后退了两步，几乎坐到地上。

“好，好，”她点头，嘴唇翕动着，“返来就好，返来就好……”她的眼睛看向裴老夫人，“年年到了本日，我都叫人打扫你的院子，就是盼着你回。本日总算回了，好，好……”

裴右安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，撩开帘子走了出来。

嘉芙屏住呼吸，渐渐地从门口退了出来，站在外屋门槛里，踌躇了下，正想叫了檀香一起去找母亲，却闻声脚步声纷至沓来，抬眼，院里呼啦啦地来了人，辛夫人，裴荃，孟氏，以及裴修祉，裴修珞等仓促入内，涌到老夫人那间屋的门前，愣住了。

他没有回应，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定了必然。

裴荃忙叫他不必多礼，孟氏更是笑容满面：“右安可算回了！你一去多年，你二叔和我哪天不在念你！方才乍见你，几乎认不出了！比畴前好了不晓得多少，内心实在欣喜！你返来就好，再不要走了，一家人怎可少你一个？”

辛夫民气疼万分，眼睛里也含着泪。

裴右安命人都散开，本身上前，按住了那孩子胡乱踢动的两条腿，也不晓得他是如何做的，屈起拇指，指节在那孩子的脚底心顶了几下，那孩子浑身便软了下来，只躺在那边哭哭哒哒，顺利脱去衣裳，只见身上皮肤冒出了一颗颗的红疹，脸庞红肿，眼皮和嘴唇也肿了起来。

乳母觉悟，仓猝道：“方才全哥睡醒，要找夫人，我便抱他过来，耍了半晌，困了，又睡了畴昔，我怕抱来抱去吹了风，就和玉珠女人一道，在老夫人这里安设哥儿睡了下去，不想方才好端端的，俄然又发了前次的病！嚷着浑身痛痒，哭闹的短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