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第二章[第1页/共4页]
这位二女人在府里可自来是个刺儿头,犯起浑来连她亲爹的账都不买的那种。不管表姐表妹,起码她这话算是认了徐静书这亲戚,美意已经很较着了。
如果他的眼睛好久都不好,那她到底算是救了他还是有救他?到底会不会被赶走啊?
虽说雨不大,可毕竟“一阵秋雨一层凉”,她又才从暖呼呼的被窝里出来,当即就被劈面的凉意激得缩了脖子。
她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摒除脑中邪念,将伤布一圈圈解开,吹吹那已崩裂开的旧伤,仿佛如许便能止疼。
“在上药啊?忙你们的,”见念荷要起家施礼,赵荞摆了摆手,“我母亲说下雨了天冷,让我给……”
赵荞大剌剌坐在了床边,歪着脸打量徐静书的伤口,吃痛般皱了脸:“念荷你上哪儿取的药膏?这药闻着气味就不灵。我的侍女在外头呢,你从速跟她去我房里取白玉生肌散来。”
重新回到寝房裹进被子里,徐静书却睡不着了。
七月廿四寅时,日夜瓜代之际,全部镐京都在昏昏残梦中将醒未醒。
念荷忍笑,小声提示:“表蜜斯比二女人大半岁呢,该是表姐。”
想到这件事,徐静书有些降落地扁了扁嘴,将过于广大的衣袖卷至手肘,暴露干瘪细腕上沁血的那截伤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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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王佳耦身边的侍从们也绷直了腰背,全都屏息凝神紧盯着徐静书。
那半碗血没白放,仿佛不会被赶走了。
徐静书灵巧笑笑:“我也没旁的事,待会儿还回床上裹着被子吧。雨停了就不冷了。”
扶墙出了寝房,才发觉不知何时下起了雨。
苦撑三年后,她母亲应了同村胡姓庄稼汉的求亲,母女俩总算能一日吃上两顿饭。
她身上有伤口,这几日念荷都只能替她擦一擦,不敢让她沐浴。
虽明知念荷并没有瞧见她方才的行动,可她还是莫名感觉有些赧然,双颊模糊烫红。
如此出身的徐静书自不会是温室娇兰,看着身板肥大性子怯软,却经得刮风雪耐得住摧折,毫不会等闲倒下。
“早上表蜜斯返来后就睡沉了,我怕吵着您,没敢替您换药。”
“白玉生肌散”,听名字就是很贵的药。
到徐静书五岁时,父亲积劳成疾,还不到三十就放手人寰,母亲单独带着她,日子过得愈发艰巨。
来的是长信郡王府二女人赵荞,赵澈的异母mm。
跟着寝房的门渐渐翻开,院中廊下候了一夜的长信郡王佳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以后含光院又产生了些甚么事,徐静书全不知情。
就在念荷筹办替她重新上药时,房门被推开,一名粉色衣裙的标致小女人大摇大摆走了出去。
徐静书脊背绷直,却并不喊疼,只是不断咽口水。
念荷转头来时她已将空碗放回桌上,假作平静地将双手置于两腿:“我吃好了。”
用饭时,站在一旁的念荷见她冷得唇色发白,愁眉不展道:“早前从二女人那边取来的几套衣衫都不大丰富,这……”
是了,徐静书不晓得,这位连亲爹都不平二女人,平生就服她大哥一个。
“她那么小小一只,如何能是我表姐?”赵荞将手中那叠较为丰富的衣衫放在床尾,撇了撇嘴,“就是我表妹,不准犟嘴。”
不怕的,不怕的。她很聪明,毫不会记错。
“啧,既都说了是表妹,做甚么还叫我‘二女人’?”赵荞皱起鼻子冲她做怪相,“叫表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