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第二章[第1页/共4页]
想到这件事,徐静书有些降落地扁了扁嘴,将过于广大的衣袖卷至手肘,暴露干瘪细腕上沁血的那截伤布。
七月廿四寅时,日夜瓜代之际,全部镐京都在昏昏残梦中将醒未醒。
口中说着话,她的目光却始终黏在碗底最后一点鸡茸粥上。就剩一丁点儿了,用甜白小匙刮了好半晌也舀不起来,这让她有些焦灼。
如此出身的徐静书自不会是温室娇兰,看着身板肥大性子怯软,却经得刮风雪耐得住摧折,毫不会等闲倒下。
既方术、巫医不能信,那碗悬浮着纸灰碎屑的符水就更不能信了。
“我再去厨房拿一碗来吧?”念荷见她吃的洁净,深思她是没吃饱的,便温声轻询。
念荷见徐静书没有要再睡的意义,便端了热水,又拿了新的伤布与药膏进寝房来。
“哎呀,怎的伤口又崩开了!”念荷感同身受般皱着脸,一圈圈解着旧伤布的行动愈发轻柔。
****
用饭时,站在一旁的念荷见她冷得唇色发白,愁眉不展道:“早前从二女人那边取来的几套衣衫都不大丰富,这……”
郡王佳耦身边的侍从们也绷直了腰背,全都屏息凝神紧盯着徐静书。
到长信郡王府这些日子,她始终都有寄人篱下的自发,不美意义多耗姑母家的米粮。
徐静书灵巧笑笑:“我也没旁的事,待会儿还回床上裹着被子吧。雨停了就不冷了。”
仿佛周身精力全被抽干,整小我像一具忘了填塞中空的皮偶。但她坚信,只要睡一觉就会好。以往每次有病有伤,都是睡一觉就好的,她不怕。
这副模样叫人看不懂事情的端倪,徐蝉被惊得两腿发软,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迎上去。
佳耦俩在火食希少的山间小村结庐而居,垦了点荒地勉强度日。
扶墙出了寝房,才发觉不知何时下起了雨。
以后含光院又产生了些甚么事,徐静书全不知情。
传闻那位二女人比她小半岁,可儿家的衣衫在她身上却足足大了两圈,衣袖又空又长,将她的手遮得只能瞧见五个指尖。
徐静书赶快道:“不必华侈那么金贵的药……”这才是她与赵荞初度相见,她实在不敢承人家这么大的情面。
这解释在念荷听来倒是顺理成章,便也没多想,另拿了从速湿棉布,一点点将伤口周边的血污拭净。
她后知后觉地想起,赵澈乍然失了目力,内心不知会多难受。
赵荞大剌剌坐在了床边,歪着脸打量徐静书的伤口,吃痛般皱了脸:“念荷你上哪儿取的药膏?这药闻着气味就不灵。我的侍女在外头呢,你从速跟她去我房里取白玉生肌散来。”
徐静书果断点头:“已经饱了。”才怪。
啊?!徐静书猛地昂首,才有点赤色的小脸立即又刷白了,声气衰弱:“如何的呢……”莫非是她的血有题目?!不、不该该啊……
她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摒除脑中邪念,将伤布一圈圈解开,吹吹那已崩裂开的旧伤,仿佛如许便能止疼。
“啧,既都说了是表妹,做甚么还叫我‘二女人’?”赵荞皱起鼻子冲她做怪相,“叫表姐。”
虽说徐静书年纪小,也没多大见地,但有父亲的前车之鉴,她是打心底里不信方术、巫医能救人道命的。
说来徐家祖上在淮南也算小驰名声的书香之家,不过徐静墨客不逢时,没赶上家里风景的年代,实在不是个身娇体贵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