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四章[第2页/共4页]

苏昉抬起雨后远上般的面庞，悄悄和父亲对视：“父亲要如何措置儿子，儿子都甘领惩罚。只是王氏五房因何原因要将女儿送给表姑父，还请父亲留意查问。”

程氏捏着九娘的手，深吸了几口气。苏老夫人晓得苏瞻说一是一的性子，便哽咽着问：“阿程，事关你表哥清名，你可不能胡乱猜想歪曲他和十七娘。”她固然不喜好王璎，何如程氏那几句话过分惊心。

苏瞻悄悄环顾了一圈，正屋里悄无声气。他微微侧过甚：“二弟，你带陈衙内他们几个小郎去外书房坐坐。如是礼部来了人，知会我一声。”

他又看向史氏：“还劳烦弟妇带孟家几位娘子和魏娘子去西花厅里喝茶。吕夫人，稍晚宫里的人来，恐怕要和我弟妇说上几句闲话，你进宫次数多，还请多提点提点。”他一拱手，面上带了少量笑意，姿势如仙。吕氏点点头，怜悯地看了看程氏，和杜氏、魏氏鱼贯而出。

程氏转头问孟建：“你要纳就纳，要另娶就另娶，同我直说就是。你现在说清楚，休妻还是和离？姑母和表哥恰好做个见证。不然等我哥哥来了，少不得往开封府告你一个停妻另娶！”

九娘还是带着浅笑，回过甚看向孟建：“又或者父亲已然停妻另娶，是给母亲筹办好了休书一封还是和离文书？梅姑，快派人请我程家娘舅来接我母亲大归罢。”

苏昉的面庞上覆着一层寒霜，声音更冰冷。他渐渐走到堂中，缓缓地问王璎：“我是瞥见了。十七姨母，你体贴我爹爹没甚么，送茶水也没甚么，我爹爹接了你送的茶水并没甚么，但是姨母你为何会欢畅呢？你的眼睛在笑。”苏昉一字一句地问道：“是因为你假托我娘的话，对我爹爹说我娘把爹爹和我拜托给了你？还是因为苏王两家定下了你嫁给我爹爹？还是因为你能成为宰相夫人？又或者你欢畅我娘终究去世了？”

她倾慕苏瞻有甚么错，他竟然一点都不保护她？她等了他三年孝期，难产生下女儿，做伉俪快五年了，可他呢？贰内心只要九娘和苏昉。他要对着王玞发誓他清明净白？他对她笑如东风，那么和顺的眼神，难不成都是她的曲解？

王璎这几年本就过得郁郁，不得夫君爱重，不得阿姑密切，连亲生女儿都有些怕她，听到苏昉这连续串问，句句敲在她内心最惊骇的处所，说破了那些最见不得人的隐蔽，一个急喘，已软软倒了下去。九娘几步上前，用力扶住了她，秋水潋滟的双眸仿佛看尽她的心机：“表舅母，您还是别晕畴昔的好。”她笑着指了指头上的翡翠喜鹊登梅簪：“这个戳人中，疼得很，轻易见血。”

阿玞当时咳得短长，半天赋合上眼奉告他：“你放心就好。”

“表姑没有说错，我是瞥见了。”

苏瞻皱着眉，高似当年说过，青神王氏有想送娘子给孟建，是为了长房的事，孟建明显回绝了。这个小王氏入京，赖上了孟建，高似的人如何会一无所察？因为阿玞的嫁奁是孟建打理，这几年他身边就没少太高似的人。

“阿昉！”苏瞻霍地站了起来。苏昉已一掀下摆，跪了下来：“儿子违逆不孝，不敬长辈，目无长辈，甘领家法。但还请姨母替阿昉拔了这七年多的心头刺，好让阿昉心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