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[第1页/共4页]

见赵瑜目瞪口呆地看着本身，耶律奥野也瞪大了眼：“赵子平！你害得我等了你二十年，千里迢迢追来汴京，还被燕王嫌弃我太老，莫非不感觉羞惭吗？”

在他背后，落英潭西边的几株垂枝碧桃下，铺了十来张藤席，十来个侍从和四五个身穿契丹长袍的宫女，正站在上山巷子的绝顶。藤席上隐枕堆叠，案几上酒水滴心俱全。身穿霜色道袍的赵瑜正在操琴，跪坐一旁的耶律奥野，身穿紫色长袍，手中一管竹箫，箫声和着琴声，委宛若吟。

“折杀小人了，娘娘特派小人来静华寺服侍县君，县君还请直呼小人名字。”王坚笑着又和杜氏吕氏等人见了礼，带人退到了六娘身边。杜氏吕氏面面相觑，九娘揣摩了半晌，悄悄叹了口气，怕是张蕊珠一过后，太后娘娘对陪公主赏花的赵栩也不放心，才特地派人来关照着六娘。

“举手之劳，不消谢。”耶律奥野凝睇着他：“之前在上京，你老是为了这个谢我很多次。”

苏昕想了想，点头应了。九娘想了想，让玉簪叫人去和陈太初说一声。三人各自换上短褙子和马裙，穿了靴子，带着女使们和一利器具，跟着那女史出了方寸院。两位知客尼和陈太初已经在院门口等着。

这边笑声不断，山上叮咚几声，忽地响起了模糊的琴声，跟着一缕箫声悠婉转起，伴着溪水流淌，东风穿林声，鸟鸣声，飘出世人耳中。

陈太初和九娘几个都一呆，固然上山路中已见美景，此时仍然禁不住目炫神迷。面前直到山顶出，放眼尽是花绽红，叶凝碧，山风一起，花雨纷飞。蜿蜒山路边，一条小溪，不知水源从何起，正潺潺往山下贱去，那阵势略平处，看不见溪水，落花堆积，缓缓挪动，仿似深深浅浅的一条桃花毯盖在上面。

程之才见陈太初转过身来,从速站直了朝他一揖：“二郎。”见陈太初皱起了眉头，程之才一惊，从速解释：“我没有看九mm，也没有看苏家mm。我在送四mm罢了，我们年底就结婚了。”方才出大殿的时候，四娘又转头看了他一眼，他才不知不觉跟到这里。

未几时，世人看到东面一圈围着青色步障，入口处站着两个内侍黄门，法瑞放轻了声音：“越国公主就住在此地，还请诸位出入谨慎，免得冲撞了公主。两位殿下住在玉佛塔后的灵台院，和这边并不相通，倒是无妨。”

赵栩身下垫着一张藤席，一手托腮，懒洋洋地侧身躺在落英潭南边一株白碧桃下头，看着那缺口处渐渐又堆积起来的花瓣，跟着琴声，他不时弹出几片飞花，落在水中。阳光透过花叶，不再炽热，在他脸上身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光影。

陈太初略一拱手，不假辞色，独自回身往客堂去了。程之才跟在他前面，内心伤溜溜地嘀咕着，好歹将来也是连襟，这么冷冰冰的算甚么，莫非就你能和没过门的娘子说话送东西看个没完没了，我连看一眼都不可？想到袖中塞的小纸团，仿佛还带着四娘身上的暗香，程之才的心狂跳了起来。

一曲奏毕，耶律奥野沉寂了半晌，躬身向赵瑜拜了下去：“幽涧泉，鸣深林，落飞花，心沉寂。一年多不见，先生琴艺，奥野佩服。”

世人赶在中午前拜了静华寺大殿佛祖金身,上了香。陈太初、程之才等男宾遂被知客尼接入客堂里用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