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八章[第3页/共4页]

“娘子为甚么不喜好姨娘？你之前不是她的侍女吗？”九娘不经意地问。

林氏看着桌上的衣裳，最上头一件蜀绸的粉底杏色玫瑰纹短褙子看着像新衣裳。可她记得去大哥夫人生日时，四娘就穿了这件，很出风头。林氏的眼皮子不由跳了跳，下认识就去看九娘。九娘却坐在榻上小口小口吃着面燕，朝她一笑。林氏的眼皮又跳了跳，她捏了捏袖子里那金镯子，咬了咬牙拿了出来：“阿阮，过几天是四娘的生日，你们一向待九娘这么好，九娘说这个镯子送给四娘作个贺礼，你们可别嫌弃。”

林氏从速起家，阮氏弱风扶柳般地进了暖阁，未语先笑，搀着林氏的手道：“恭喜阿林，九娘能得了宰相和夫人的喜爱，真是有福分的小娘子。”

她含着两滴珠泪，蹙起柳眉，握住林氏的手诉衷肠。

九娘问：“姨娘你活力了？”

这栋老宅历代运营，占地二十余亩，出自名家手笔，亭堂池台应有俱全。

“还不是——”林氏想了想：“因为我跟了你爹爹——”

梅姑悄悄摊开两张五色普罗薄被，给程氏和七娘盖上，转头看看九娘睡梦中小脸绯红，肉乎乎的小手还抱着那宝贝疙瘩碗，跟只护食的小狗似的，不由得暗叹一声，取出一张茧绸薄被，悄悄搭在伏案昏睡的九娘身上。

林氏从速抓住她的小手，将镯子褪下来：“你先气死我了，我都是为了你好！你还小，听姨娘的一准没错。我来帮你送。”

“姨娘，连翘她想去七娘房里呢。”

“阿林！你和九娘对四娘这么好！我想着四娘本年十岁要留头了，也想给她打个镯子，只是本身梯己太少，那镯子实在拿不脱手，正怕四娘不高兴觉得我做姨娘的不把她放在心上。”她拭了拭泪，捏紧了帕子。

“但是姨娘是被娘子送给爹爹的，娘子为甚么要不喜好你？莫非爹爹最喜好你？”九娘又叉起一块面燕。

连翘冷哼了一声，甩手走到林氏身边。

林氏内心更不舒畅了，嘟囔了一句：“那是阿阮对你好，怕你四时衣裳不敷。”孟府里嫡女一季六身新衣，庶女四套。因为阮姨娘的远亲姑母，是孟老太爷最宠嬖的阮姨奶奶。阮姨奶奶每季都掏私房银子给四娘多做两身衣裳。

阮氏谦让了半晌，不情不肯地收起了镯子。

黑漆的四扇大门紧闭，青绿的胡蝶兽面门环安落，两侧的春帖子还贴着立春的诗句，只要那八级快意大理石踏跺才显现出高门大户的气度。

林氏内心正有些嘀咕，脸上堆起笑：“甚么福分不福分，阿阮找我甚么事？”

厥后她和苏瞻结婚十年，苏瞻也没有妾侍通房。可这会儿，九娘不由得悄悄估计着一个姨娘究竟能掀起多少风波来。

程氏看看她们，心潮起伏，又有些欣然。她翻开窗帘一角, 外间天已大光, 沿途花树下已经很多士人百姓铺了席子, 列举杯盘。也有出城的禁中车马去开宝寺祭奠宫人的，锦额珠帘, 绣扇双遮。路边各色卖炊饼、枣糕、黄胖（泥偶玩具）、名花异果的更是热烈，比起早间的清冷, 截然分歧, 只要去城外祭扫新坟的百姓才面带哀色。

阮氏从速起家了几句体贴九娘的话，携了林氏的手一起走了。

姨娘这类人等，她只见过其他各房里的几个。那些女子，可贵见到她一次，也远远地就施礼避开了，向来没打过交道。